等人出去以后,白晏丞脑海里闪过这样一句话。
他感到好笑地摇头,直觉告诉他,青年刚才的小可怜样是装出来的,为的就是让他当冤大头。
其实也不算,他刚才讲的话里没有掺假,句句真心,他没有动过要赶人走的心思,也没有考虑过房租的问题。
他对宿星野的感觉,怎么说呢,不喜欢也不讨厌。同住一个屋檐下,他不太关注对方的生活习惯,更不会窥探隐私。当他对一个失去兴趣,自然而然就很少关注那个人的所作所为。
第二天,两人几乎是同步出门去上班,一个往左拐,一个往右拐,有点分道扬镳的气势。
度过日复一日的工作日,白博士上午开会,中午和老夏还有宋菲菲一起在食堂混了一个点,下午研究所下班早,他又是第一个走出单位大门的人。
老夏骑自行车从后面追上来,按了两声车铃,调侃道:“天天急着回家干嘛,金屋藏娇了?”
白晏丞冲着领导挥挥手,只笑不语。
远处的宋菲菲提高嗓门喊一句:“老夏又吃飞醋,干脆你俩好吧!”
老夏对着小姑娘使劲挥手,示意人离远点,然后单只脚踩在地面,身体斜垮在自行车上,歪着头说:“最近有时间就多休息休息,再有一个月要出差西北,不一定什么时候能回来,你们做好准备。”
白晏丞没有疑义:“行。”
跟老夏分开后,白晏丞接到了花有渝的电话。
“来吧,看看你家小朋友工作时的样子,”花有渝一如既往的招人烦,语气中还带点撒娇的意味,“来吧好兄弟,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自己回去也没意思,来接小师弟下班多浪漫。”
白晏丞嘴角挂着浅笑,犹豫了几秒,点头答应:“好,准备一杯沙土大地,我五分钟后到。”
他正好有心了解一下宿星野工作时的状态,万一严教授问起来,他也有说辞回复。
五分钟的时间,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白晏丞推开了奶茶店的玻璃门。
店门上挂着的风铃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引起了营业员的注意力。
奶茶店有两桌客人,右侧桌坐着一个玩电脑的男人,左侧桌是两个年轻小姑娘,正在交头接耳说悄悄话,眼神时不时往吧台的方向看去。
白晏丞顺着她们的目光,瞧见了站在吧台里侧,穿着一身白色工作服的宿星野。
这就不奇怪了,宿星野的长相确实引人瞩目,就算放到帅哥堆里也格外亮眼。
“白博士,下午好。”宿星野小幅度招手,真像一个可爱的招财猫,“您今天下班好早。”
白晏丞微微颔首:“是,今天早一点。”环顾一圈,又问,“花老板呢?”
宿星野指了指后面:“花老板在为你准备喝的。”
“来喽来喽!”
说曹操曹操到,花有渝端着两杯饮品从门帘里钻出来。
“来来来,老地方坐。”花有渝招呼着白晏丞往靠窗的沙发区走去,意味深长地瞟了一眼宿星野,用老板的口气说:“别打扰员工工作,现在是上班时间。”
白晏丞笑了笑,好脾气地跟着他走。
故意把人带走,气的宿星野脸都绿了,偷偷地剜了一眼花有渝。
花有渝不以为意,按着白晏丞的肩膀让人坐在沙发上,然后他自己坐在对面,翘起二郎腿,瞥一眼吧台里脸色阴沉的宿星野,嘴边笑容更浓。
白晏丞背对着吧台,不过后脑勺好像长了眼睛,知道有人在看自己,笑说:“你和宿星野认识?”
“嗯?”花有渝挑了下眉毛,感叹这个男人的洞察力,“昨天才认识。”
白晏丞抿一口稠得跟八宝粥似的饮品,声音淡淡:“我还以为你们见过。”
“我昨天认错人了,”花有渝一边瞧着吧台的宿星野,一边笑着说,“你领来的这孩子,有点像我之前见过的主唱,玩乐队的,聊几句才知道自己认错人了,我眼睛真瘸,他俩差太多了。”
谎言想让人信服,就要一半真一半假,尤其是对付白晏丞这种敏感的人。果然,白晏丞听了之后点头,眼底的探究一点点褪去。
花有渝接着说:“你知道他像谁吗?你还记不记得,之前在花匣子,有一天晚上我找来几个玩音乐的小哥们...”
“我记得,”白晏丞接过话,一贯温和的笑意收敛了些,“我刚开始也觉得他有点像...”他看向窗外,若有所思道,“有点像弹贝斯的蓝小辫。”
蓝小辫是哪位?
啊!明白了,指的是Eleven!
花有渝稍微愣神几秒,有些浅淡的茶褐色眼里闪过一丝诧异,飞快地看一眼吧台的宿星野,心里暗暗想,难道白晏丞认出宿星野是谁了?
应该是不知道实情,现在的宿星野一副乖乖好学生的模样,戴上近视镜,黑发自然的垂落毫无修饰,后边儿的小辫子安安分分地贴在背部,跟流里流气的Eleven相差甚远。
就在花有渝困惑白晏丞到底知不知道宿星野就是蓝小辫的时候,白晏丞收回了流连在外的目光,仿若漫不经心的随口一问:“蓝小辫最近去哪了,你知道吗?”
“.......”花有渝强忍住往吧台瞅一眼的欲望,在白晏丞面前,瞅一眼就直接穿帮了。
没想到对凡事都不在乎的白博士,竟然还惦记着只见过一次的贝斯手,看来Eleven的歌声确实是天籁之音。
花有渝思索片刻,为了不让自己的名字倒过来念,开始胡编乱造:“蓝小辫上次说了,以后都不会来花匣子,应该会去东城区,那片酒吧高档,挣得也多,你找他干嘛?”
白晏丞淡淡抬眼:“我没找他,随便问问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