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88.第八十八章(1 / 2)童养婿首页

……!≈ap;ap;!如无跳订可清除缓存后重开“子都你可以啊!”齐嗣源挑眉笑得贱嗖嗖压低嗓音道“将沐大小姐推进湖里不单帮着阿征将人拦下没坏事,还成功转移了沐大小姐对阿征的痴迷……好一招围魏救赵、以身饲虎!”

令子都以手肘重重拐向他的襟前疼得他弯身嗷嗷叫。“别胡说八道人家好端端一个小姑娘,哪里就虎了?”

“哟哟哟,这还维护上了?”

齐嗣源阴阳怪气的调笑声音并不大偏贺征仿佛生了顺风耳,立时就扭过沉沉黑脸甩来一串锋利冰寒的眼刀。

齐嗣源赶忙站好清了清嗓子左顾右盼。

待贺征大步流星进了甲班课室,令子都才笑着摇摇头,拍了拍齐嗣源的肩膀娓娓道出前因后果。

以往令子都与沐青霜没什么往来心中对她的观感倒也谈不上好坏。只觉她身为沐都督的爱女、沐少帅的亲妹妹,自到了赫山讲武堂后于课业上的表现乏善可陈,成日里不是围着贺征打转就是领着戊班那群人胡闹,与循化沐家世代煊赫的盛名实在很不相称。

可在他莽撞将她推进湖中之后她并未仗着自家威势与他苛责为难却也没假作无事发生只当面不咸不淡指出他做了件多么不过脑子的事让他明白自己的举动原本可能引发怎样凶险的后果又不着痕迹地表明自己如何放了他一马,让他只能愧疚承情。

如此有里有面的处置,实在让令子都心服口服。

“……那天她找我算账后我就在想,循化沐家的数百年积威不是光靠那号称百万的雄兵,”令子都对身旁的齐嗣源笑笑,“就这么个看似骄纵顽劣的大小姐,当真遇事时,竟也有几分深厉浅揭、识变从宜的手腕。”

甲班云集了讲武堂最顶尖的二十人,自来有着“慕强”的风气,从不吝于发现并赞叹别人的优点长处。

之前齐嗣源与贺征都不在讲武堂,并不知中间还有这茬。听令子都一讲,齐嗣源也不禁敛了调笑之色,郑重地点点头。

“以往见她学业平庸又总胡闹,还以为这大小姐就是个脑袋空空的绣花枕,没想到竟是走眼瞧轻了她。”

令子都笑着垂眸,握紧手中两个小瓷瓶,拇指指腹在柔滑瓶身上轻轻摩挲:“昨日我在校场放水,一来是因理亏歉疚,二来也是小人之心。”

他怕沐青霜只是嘴上说不计较,便刻意放水卖个乖,以防她过后又翻脸追究。

“若她没瞧出你昨日放水的意在讨好安抚,那今日送药给你就是君子之风,真真衬得你个小家子气心思重,”齐嗣源乐不可支,“若她瞧出你的意图了,偏又还送药给你,那不就等于是一巴掌呼你脸上了?”

令子都噙笑摇摇头:“我瞧着她压根儿没想这么多。”

虽他先前一时没反应过来,可瞧见贺征的脸色与沐青霜一反常态对贺征不理不睬的模样后,哪里还能不明白她为什么送药给自己?

显然是沐青霜与贺征置气,却又放心不下贺征的伤势,这才拐着弯将药送到自己手中,希望借自己的手拿给贺征。

“小姑娘心思,弯弯绕绕、别别扭扭。”却还怪可爱的。

贺征的桌案在课室最前排靠墙处,令子都一进门就与他正正照面。

令子都对他冰寒黑脸视若无睹,若无其事地笑着掂了掂两瓶药的分量后,顺手将重一些的那瓶隔空抛给贺征。

见贺征利落接下,令子都走到他的桌案前,低声笑道:“这就讲和了啊。”

贺征将那小药瓶紧紧握在掌心,面色稍霁,锐利的目光却紧紧攫着对方另一只手。

“那瓶也还我。”声音不大,却理直气壮,仿佛那本来就是他的东西。

令子都将手背到身后去,不可思议地甩他个白眼:“这是人沐青霜送给我的,我能好心分你一瓶就不错了!脸大。”

说完,忍着满心狂笑,看也不看他一眼,顾自悠哉哉走向自己的桌案。

授课夫子的到来使贺征只能强忍气性坐定,发酸的牙根咬得死紧。

讲武堂虽是为前线培养将官的地方,却并不一味轻文重武,学子们日常也会修习经史子集之类的课程。

今日讲的是诗经,给甲班授课的是与印从珂同住一院的女夫子裴茹。

炎热的天气使人困倦,连一心向学的甲班众人也不可避免。

裴茹见大家一个个的全都目光涣散提不起精神,便笑道:“咱们来玩吟诵接龙吧。”

“吟诵接龙”是讲武堂夫子们惯用的手段,指定篇章后任意点人,被点到的人接着前面一人所诵的下句,直到背完全篇再换下一篇文章。

接龙次序没有规律,夫子点到谁是谁,这就让人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来了。

裴茹有意选了方才讲解过的诗经国风卷中“郑风”某篇做开端,这是一双小儿女幽会时的戏谑俏骂之词,很能调动学子们的意兴。

满座同窗兴致高涨,惟有贺征还在沉着脸走神。

“秋霞,你来打个头阵。”裴茹拿戒尺指了指最后排那个安静的小姑娘。

林秋霞依言起身,小小声声道:“山有扶苏。”

裴茹笑意温柔地点点头,立刻指向课室中间:“嗣源。”

“隰有荷华。”

“不错。那,筱晗?”

周筱晗五官秀致,却有着同龄姑娘里少见的沉静气势,虽只身着素简的沉香色粗布束袖武服,姿仪却是挺拔飒飒,大有刚劲之风。

“不见子都。”

因周筱晗所诵这句中的巧合,众人皆笑嘻嘻看向令子都。

令子都笑得无奈,总觉裴夫子接下来就会皮一下点到自己,便默默扶着桌沿准备站起身来。

哪知裴茹却出其不意,顺手点了与周筱晗隔着过道的贺征。

整堂课都神游天外的贺征闻声站起,却有些茫然。

“吟诵接龙,”周筱晗垂脸看着桌案,压低嗓音小声提醒,“到不见子都了。”

山有扶苏,隰有荷华。不见子都,乃见狂且。山有桥松,隰有游龙。不见子充,乃见狡童。

虽裴茹刚刚才就此篇进行了逐字讲解,但甲班历来上进,对诗经是早已自觉通读全本的,就这么短短三十二字篇幅,让他们倒背如流都不成问题。

贺征敛神,迎向裴茹似笑非笑的目光,心知自己恍神的事早就落到夫子眼中了,便自暴自弃地抿了抿唇。

“不见子都,”贺征淡淡瞥了令子都一眼,字字挟怨,“欣喜欲狂。”

满堂哄笑。

令子都强忍笑意,佯怒拍桌:“贺征小儿,幼稚之极!”

裴茹严肃地拿戒尺敲了敲桌面。

“五日后就是你们两年来头一次丛林考选了,还有心思嘻嘻哈哈呢?”

裴茹所说的“丛林考选”,是讲武堂学子第一次实兵演练,同时也是一次极其重要的选拔。

汾阳郡主赵絮将亲临掌眼,挑走她眼中的适任人选带往江右前线,提前结束讲武堂学业,正式编入军籍成为她麾下将官。

如今的大势,明面上各方势力皆尊朔南王赵诚铭为主公,若将来不出什么惊天变数,待大军渡江反攻杀回镐京之日,就是赵诚铭称帝之时。

赵絮作为赵诚铭最看重的几名儿女之一,如今自也是大权在握的人物。讲武堂这百人若有谁被赵絮挑走提前结束学业,显然前途不可限量。

甲乙丙三个班的学子大多出身平民之家,赵絮的选拔对他们来说自是无比珍贵的机会。

可在丁班、戊班这帮子家底深厚的小纨绔们看来……

“真是个噩耗啊。”纪君正绝望地趴在了桌上,握拳捶着桌面。

讲堂上的王夫子没好气地笑哼:“你在噩耗个什么劲?汾阳郡主再走眼也不会挑中你!”

王夫子性子疏阔宽和,教了他们两年下来,虽时常被他们气得吹胡子瞪眼,可私心里对这帮闹腾的皮猴子却有些偏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