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就像是挂在黑暗中的一幅**画，散发着难以描摹的香艳和诡谲，孟烦羞红了脸，急忙别过了头。

“······但是，你现在跟‘灵’，融合的如此契合，你现在连五官都发生了变化。你现在，美的，美的让我简直······”李吏喃喃自语，将脸凑近芳芳高耸的胸脯。

站在一边的孟烦再也看不下去，一拳将这个色狼般的家伙打到一边。

李吏一头撞在了饭店的落地窗上，但他并没有觉得一丝疼痛感，反而爆发出更加癫狂的笑声，“灵”刺激了他，让他的精神处于极度的亢奋状态之中。

“芳芳已经这样了，你还说这种话，你快点把‘灵’从她的身上剥离出来！”孟烦一把揪住李吏的衣领，虽然他的身高比李吏低了半头，此刻的他更像是绵羊在挑战一头雄狮。

“‘灵’不是我给她的，是她自愿用自己的鲜血签订了共生契约，”李吏嘲讽的望着芳芳，“即便我去剥离，也需要她的配合。”

孟烦期待的望向芳芳，只见她沉默的垂着头，黑发遮住了她优美的脸庞，令她像一个冷漠而美丽的雕像。

“芳芳，让李吏帮帮你吧！一切都会回到以前的！”他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轻声劝着芳芳。

“回到从前？”芳芳抬起了头，漂亮的眼睛里锋芒四射，直瞪着孟烦，“从前的我，灰头土脸，连我的男人都对我毫无兴趣，‘灵’没有害我，‘灵’救了我！”

“可是你变得就不是你了！”

“我只是变漂亮了！”芳芳冷哼了一声，昂起了自己雪白的脖颈。

“芳芳，黑夜里你确实漂亮······”李吏见孟烦苦口婆心的劝说，毫无用处，他指了指自己的脸，“白天你可是······”

“你说我和‘灵’的融合，是‘灵’听到了我内心的呼唤，对吗？”芳芳直视着李吏，挑衅的说，“我心底的呼唤就是我最需要的！‘灵’没有错！”

“可是，你要想想你的家人，还有朋友······”孟烦做着最后一丝的努力。

“朋友，我可以再交！”芳芳站起身来，像女王一样美艳骄傲的看着孟烦，“我的家人，他们希望我快乐！”

“可是一个人怎么会甘心成为另外一个生物的器皿呢？”

“如果成为器皿，可以让我变得更加漂亮的话，我愿意！”芳芳突然高声朝孟烦吼道，那声音就像一把尖锐的利刃，割断了她所有的退路，“我愿意！”

她又强调了一遍，就仓皇的逃出了饭店，仿佛暮秋的蝴蝶，怕被无情的秋风夺了它斑驳美丽的翅膀似的。

“古往今来，我见过无数像她这样的人。”李吏眼睁睁的看着这只蝴蝶飞入黑暗之中，颓然的坐在了椅子上，“高的、矮的、瘦的、胖的······只要她选择和‘灵’深深融合，夜幕降临之时，矮的会变成高的，胖的会变成瘦的······”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简直就像是说给自己听，“······我无数次的跟她们说过，我可以帮她们恢复原样，但是她们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剥离。她们都不会知道自己的原来是有多好，只想变成别人眼中的样子。宁可只做一时的女王，也不愿意一世平庸。而且就为了这一丝的美丽，她们却愿意放弃自己最珍贵的东西，亲情、爱情、友情······”

李吏把燃尽的火柴丢进可乐里，火光发出“嗤”的一声，然后归于平静。

“这就是人性！”许久之后，他说了一句，语气冷漠如霜雪。

孟烦默默地听完李吏的话，将火柴熄灭的杯子拿走，这晚他难得没有反对李吏，或许他自己也清楚，自己也根本无从辩驳。

人本如此，何须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