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是想让我再交一次?这凡事多少也得有个度才行。”
听江陵这么说,那管账的也不敢得罪。
此时越是不知道江陵的身份,他就越保持着三分客气。
毕竟,像昨日那般,随手就丢出四十两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人,来历或不简单。
连兵头都没直接找他麻烦,而是准备先探他身份,再做计较。
他自是更加不会乱来了。
此时赔笑道:“这位公子勿要多虑,咱这也只是例行询问而已。昨日公子那般阔气,这银钱丢失的事,自不会与公子有关。既然公子不知此事,那我等便不打扰了。”
带人离开酒楼,到得街上,几人如无头苍蝇般,已无从寻起。
话说这每日进城之人,交钱便走,如今要他们一个個去找,除了那几个印象深刻的,其他的便是在街上擦肩而过,也未必再记得起来。
一守卫犯愁道:“这钱要是找不到,莫非真要拿薪俸去抵?四十两啊,我们这些人加起来,也得小半年的薪俸了。”
“话说昨日那银钱变马粪,会不会那钱根本一开始就不是钱?”
管账的立刻否认:“少瞎说,昨日那银钱我亲自鉴定,绝对不假。定是有人在我们不注意的时候,袖里乾坤,将银钱卷走了。再说了,若是马粪变银钱,谁有这能耐?”
守卫:“我听说有些异人,有点石成金……”
话没说完,就被管账的拍了一下脑门:“听说?少叽霸听说,当差这么久,听风就是雨的例子还见得少了?别扯犊子了,大伙儿继续找人,找不到也要找,不然吃亏的就是你我了。”
四人并肩向前,少时,路经那繁华街段。
路边几个路人在旁谈笑,指着青楼门口一大摇大摆的人儿。
守卫瞧了,也是笑起:“居然还有这般急色之人,大白天……大早上的,竟就要上青楼寻姑娘。”
管账的嗤笑一声,大早上的算什么?
衙门里的那几位,曾天还没亮,就进过寡妇门的,你们懂啥?
他顺着众人视线也瞧了两眼。
但见那人身穿深蓝长衫,猥琐八字须,背着箱笼,手里还拄着一旗幡。
分明是个八字先生!
‘这装扮,有点眼熟啊!’
管账的略一回想,忽就一拍大腿,想了起来。
昨日自江陵进城之后,排在他后面的,正是一个算命的还有一个糟老太。
当时他被江陵的银两所惊,也就顺水人情把这两人一并给放进去了。
此时记忆如滚滚潮水涌来,他越看越觉得与昨日那八字先生对得上。
管账的立刻喊道:“这个人,我想起来了,他也是昨日进来的,拦住他。”
三守卫匆匆过去,将八字须去路截住。
算命的看他们:“几位官爷,这是何意啊?在下本本分分,应没犯下甚么事罢?”
管账的冷哼走来:“大清早的就上青楼,你这生活,倒是滋润。”
算命的赔笑道:“官爷,这大清早的上青楼,应该不犯法吧?”
“上青楼自是不犯法,但你若盗取钱财,那就犯了法了。”
“盗取钱财?这是何意?”
算命的脸色忽然一僵,心中也生了谨慎。
昨晚那事,干得极是巧妙才对。
便是那少年郎本人,都未必知道是谁干的,这几个当差的,怎直接就寻到我头上来了?
“少废话,搜!”
管账的不欲多说,简单粗暴就是搜。
搜不出来,一脚踢开便是。
一守卫蛮横地就抢过他的箱笼,往地上一摔,砰哒一声,一布囊滚出来,落出四颗雪花银来。
算命的:“……”
他弯腰就想去捡回自己的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