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恶人,别管是薛常音,还是寺里那群秃驴,尤其是那个叫高幸的。
姐姐一个都不会放过,早晚替你报仇!
正是心思凌乱之时,听那声音竟然也抽泣了起来。自觉心心相映,两相交融,更是悲上加悲。
情不自禁的小声哭了出来。
忽闻一声大喝:
“你哭个甚!”
墨玉瞬间僵在了当场。
……
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听那大喝之声,也是从山顶上传来。
“你哭个甚呐?让你唱你就唱,扭扭捏捏的成什么模样!”
额尔又传来了一个憨翁翁的声音:
“唉——
我越唱越觉得这曲子悲凉,不觉入戏太深。竟然难以自拔……
哎呀!别动手!”
“既然是寺主的交代,你便认真些,快唱起来!休要误事!”
“唉,要不说你这人不通音律呢。若不走心,如何能唱的好?无趣……”
只听远远近近,又传出来了几个不同的声音:
“望石师兄,我等听你唱了半个时辰都尚未曾哭,你休要多事了!”
“哎?刚才你们可曾听到另有哭声?”
“我也好像听到……”
墨玉此时的心境,仿佛恍如隔世一般。但听了后面的言语,立时又警觉了起来,显然这是个圈套。
高幸这和尚,竟然如此狡猾,想到这等诡计。他皇藏寺还藏了多少妖孽呀?
还好自己刚才没有寻声过去,只是这歌声……
真有人敢过去吗?
刚想起身离开,听闻周围有悉悉索索的声音。眼见有两个身影从山上下来,一点一点的向外搜索。
自是半分也不敢再动了。
更发现有一人朝自己这边,慢慢走了过来。
月光映在他脸上,一双鹰隼般的眼睛,环视四周。
手中长棍,又四处敲敲点点。遇到灌木杂草,还要往里面拨弄两下。
不一会儿的功夫,眼见近了身前四五步。
那长棒,已经点在了自己面面的石头上,发出了清脆的“啪嗒”声。
这“啪嗒”一声,
仿佛敲在了墨玉快要跳出来的心头之上。
只觉得呼吸已经凝滞,周遭草木皆如静止一般。
忽然一声尖叫!
山顶上那杀猪一般的歌声,又开了嗓。
眼前那人显然是没有准备,身上一阵抽搐,手中长棍颤颤巍巍,险些没有掉在地上。
他回头看了一眼,轻声啐了一口,转身便上山去了。
又一盏茶的功夫,墨玉才喘过气来。见那人走的没影了,才敢起身,轻手轻脚的朝南边去了。
绕了些行程,继续向西。
一路上,不禁暗叫好险!
唯独有所欣慰的是,能确认小符还活着。
要不然也不会教这和尚唱歌。这曲中的深意,她一听便知。
事情俨然已经败露,叫自己赶紧跑路,不要回去。
虽是感激小符的心思,但墨玉此时心意已决,朝着儒翁里,大步向西而去。
又行了小半个时辰。
感觉已是快要到了。便走得更加仔细,免得才出虎口,又入狼群。
见左手边有一处高岗。前两日经过时,留有几分印象。
站在这坡上,能把儒翁里的格局看个七八分。
索性慢慢潜了上去,还好此处无人。
明月当空,顺着西北向瞭望过去。见儒翁里西口处,一间宅院已是火光冲天。正是他盐帮接头的地方。空旷之处,隐约还可听闻些喊杀之声。
此时墨玉丝毫不觉惊讶。
慢慢把包袱解了下来,褪去身上男装。把地图敷在贴身小衣之内。
换了身黑绸金丝半臂,下着亮黄百褶罗裙。肩若削成,腰若约素。
随手把头上散落的缕缕青丝,紧紧盘成个随云髻。
又从包袱中,掏出许多珍珠首饰。管他是钗簪,还是珠串,一股脑的全都招呼到了身上。
本就是个倾国倾城的女子,又衬了这层层珠光宝气。
三更半夜之中,在这荒郊野外,绝不是个常见的品种!
但见她不慌不忙,一边朱唇轻抿口脂,一边袅袅信步,朝着那厮杀声中,婀娜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