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竟然靠在李罕之的怀里,骑在一头毛驴的身上!
身子愕然,向前一倾。
李罕之也发觉了异样,低头看她。
二人四目相对之时,
仿佛时间都已经静止了。
不晓得过了多久……
墨玉噗嗤一笑。
继而停了片刻,媚眼一转。
随后又“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那李罕之倒是满脸通红,开了声老嗓:
“诶呀~!
二娘子,你这可是羞煞洒家了!”
墨玉也不接他话茬,依旧稳稳坐在驴上。
低声问他:“二郎在哪?”
“不知道,下午出去到现在也没回来。我问许先生,许先生也没说。”
墨玉一怔,又问:
“那许先生呢?”
“刚才走散了。”
“啊!”
墨玉此时方觉,情况比想象中还要严重得多,低头思虑开来。
李罕之脸上到未见什么异样,摸了摸腮颊处的胡须。
“二娘子,倒是你为啥跑到这儿来?怎不安心藏着?”
“还不是来救了你们?”
“这……
这话说的,二娘子,我这不是刚救了你,咋成了你救我们?”
墨玉也不理她,自知和他也说不清。只是小声说道:
“我那里也出了事,小符被人抓了!”
这回反倒是李罕之,默不作声。
额尔,摇了摇头。
“哎呀~还想去你那里躲一躲,现在看也去不得了。今夜只能胡乱先找个地方躲起来了。”
“嗯,此时向西不得,只能如此了。”
李罕之重重的给了那驴,一个刀背。
毛驴吃了痛,又拼命往前撅嘚了起来。
突然听到,后面响起了一阵马蹄声。
二人连忙弃了驴,带着后面十几个盐帮兄弟,朝着山丘深处,树木茂盛的地方奔去。
……
这一片丘陵,连绵几十里,由西北向东南,地势逐渐升高。
散生了不少,松树柏树,卫矛枇杷。虽是禀冬,但依然可见郁郁葱葱。
深夜望去,更是黑压压一片。确实是个隐藏行迹的好地方。
若是能从天上俯视,这丘陵形状,倒好似一个斜挂的葫芦。
西北一片小丘,东南一片大丘。
墨玉等人,从如翁里西面冲了进来。就好像从葫芦的嘴,进到了葫芦的“胸”里。
但这“葫芦”的“胸”,不甚宽大,只有方圆七八里。
而那“葫芦”的“臀”,却不止方圆二十里。
墨玉与李罕之合计,既然要藏上一段时间,小丘自然经不住搜检。一定要跑到大丘那几个山窝子处,才算安全。
还好有几个儒翁里的子弟带路,众人一刻不敢喘歇,在林子里,披荆斩棘,摸黑前行。
与此同时,恢复了神志的薛常音,也重整旗鼓,开始了追击。
这“葫芦”在东北,是那条河的下游。
河北面的那几个“疑兵”,继续点着火把,想着河边搜捕。
冬天涉水本就不易,再加上河的北面,是一大片休养的田地。极为空旷,易追不易逃。
薛常音料想此时,墨玉必不肯轻易湿身,也就没有加派人手。
又怕盐匪埋伏,也不敢轻易尾随追击。只叫二十来号人,守在了入口处。
自己骑了马,带着剩下的人手,沿着“葫芦”南边的官道,一路包抄过来。
这几十人,人人手持火把,宛如长龙一般。
薛常音更带着十余骑。直奔着那关键处狂奔而去。
话说这葫芦“胸”小“臀”大,但是那“腰”确极为纤细。
只一处三丈余高的土岭,这土岭又窄,最多两三人并行。
墨玉等人,灰头土脸,急匆匆的来到了此处。
只欲循这岭上直接冲将过去,还未露脸,蓦然听得,
前面一声杀猪般的吟唱:
“一看肠一断~
好去莫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