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茂哥,你自个想想,要让你当宣传科副科长,
那你摇身一变可就成了正经的副科级干部!跟副乡长平级,您觉得可能吗?”
许大茂听得一脸懵逼。
足足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忽然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难怪之前厂办去找人托关系,人家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他。
原来从头到尾自己都是一个笑话!
区区一个工人,行正级别都没有,就妄想当副科长,背后怕是要让人笑掉大牙。
许大茂老脸一红,忙给自己灌了一大口酒遮掩尴尬。
祁同伟却没打算放过他,继续道:“还有,就是您那个电影放映员的工作。
这个工作对于普通工人来说,绝对是个肥差,工资不低,油水也足。
但如果您想进一步,反而会成为绊脚石。”
“这……这不能吧?”许大茂不信,一直以来他对这个电影放映员的工作都相当自豪,怎么反而成了劣势?
不过刚才祁同伟正厅、副科’的侃侃而谈,已经把他唬住了,
而且在加对方也是马当领导的人了,由不得他不信。
想到这里,许大茂也不说话,静等下文。
“其实道理很简单,您自个想一想,轧钢厂万人,就您一个电影放映员吧,如果提拔您当领导,让谁去干这个活?”
许大茂不以为然道:“这不能吧?四九城会放电影的虽然不多,但从电影院调个人过来还不容易?”
祁同伟拍拍许大茂肩膀:“大茂哥,您还是没明白,您也说得另调个人来。
老话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一事不如没有事。
厂里能位的又不是非你莫属,领导凭什么自找麻烦,非要把您提去?”
许大茂完全懵逼了,竟无从反驳对方这一番话!
不由得十分泄气,咕嘟一口又闷了一两酒,苦闷道:“照你这么说,哥这辈子就没当领导的命了?”
“这倒也未必。”祁同伟夹了口菜道:“但你得讲究策略,不能想当然的蛮干。”
前面一番话,把许大茂打落谷底,而这一句又把他的精神头重新调动起来。
许大茂连忙给祁同伟倒酒,期盼道:“你给哥出出主意,我究竟该咋办?”
祁同伟却没搭茬,反而闷头吃喝起来。
把许大茂急得猫挠心似的:“我的兄弟,您倒是说句话呀!”
祁同伟这才好整以瑕:“要说这事,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
许大茂被说迷糊了:“这话怎么说的?”
祁同伟道:“说白了,就是您得降低预期。
咱们打个比方,就是像我在部队,立功了,不管立多大功,都得一点点升,没有下下子就到将军的。”
许大茂听出对方话里的意思:“你是说让我一步一步来,别死盯着副科长,先整个班长、股长啥的?”
“哎~对喽!”祁同伟举起酒杯跟许大茂碰了一下:
“就是这意思!一步步来,不要贪大,古往今来就没人能一口吃成个胖子。”
许大帽琢磨琢磨,渐渐品味出滋味儿,不由得一拍大腿,兴奋的手舞足蹈:
“兄弟~兄弟~打今儿起,您就是我许大茂的亲兄弟!今晚这一番话真是让我……让我……那话怎么说来着?”
“醍醐灌顶~”祁同伟插了一嘴。
“对对对!就是醍醐灌顶。”许大茂哈哈大笑。
他没想到,随便请祁同伟喝顿酒,居然给他带来这么大收获。
眼瞅着桌那瓶二锅头快见底儿了。
许大茂一脸通红,翻箱倒柜,找了半天,竟让他从柜子最里头,掏出一瓶用牛皮纸包着的茅台!
砰的一声!
许大茂把酒瓶撴在桌:“五四年的茅台,从我丈人那弄来的,过年我都没舍得动,今儿咱哥俩把它干了。”
祁同伟也吃一惊,没想到许大茂家居然藏着这好东西。
虽然他不嗜酒,但是眼前这瓶可是五四年的,存到现在放了足足十一年了。
当晚,一直喝到十点多祁同伟才回家。
他的酒量不错,又因为许大茂贪杯,一瓶二锅头加一瓶茅台,总共进祁同伟嘴里的也就半斤多点。
出门被寒风一吹,酒也醒了七八分。
今晚,祁同伟算跟许大茂相谈甚欢了,最主要的是在许大茂心里立住了‘足智多谋,高深莫测’的人设。
等明天许大茂酒醒了,回想起来。
单是祁同伟给他讲的那些‘正厅、副科’之类的,就够他胡思乱想几天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