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起圣寿节,舒莞就头疼。
刚解决了风筝大赛,她还不知道,圣寿节那一关要怎么过。
纪星河见她只顾着发愣,半天不说话,以为她是累了。“方才,吴斌过来传话,太子邀我过府,说是庆祝风筝大赛一举夺魁,你与我同去吧?”
“不必了,你去吧。”
若按照原世界发展,纪星河与祁慕屿是官配,舒莞对于当灯泡的事没有兴趣。
二人道别,舒莞独自前行。
前面缤纷的红梅树下站了个人,锦袍玉带,长身而立,举止风流。他一回眸,满树芳菲都仿佛失了颜色。
舒莞愣了愣,想不到祁慕屿竟然在这里。
她上前行礼:“太子殿下,星河郡主已经在去太子府的路上了……”
“我是在等你。”祁慕屿郁郁地盯着她的发顶,却在她抬头的时候,及时换了一脸笑意,“咱们很久没有好好说话了,陪我一会儿好不好?”
他托着她白玉似的手腕,扶着她起礼,舒莞默默地抽了手,心中惴惴不安。
“殿下想说些什么?”
“我想听你说,”他淡笑了一下,慢悠悠地开口,“你现在对我疏远到,已经无话可说了么?”
舒莞搜肠刮肚,琢磨着说什么合适,想说的话是有,但结果却不可预知。
“圣寿节将至,关于宁王的赤目龙鲤那事……能否做罢?”
舒莞看着祁慕屿的眼睛,不敢错过他的表情,他眼尾挑着一抹诡异的艳色,明明是在笑,却莫名带着阴沉。
“你心软了,”他笑容渐冷,“为什么?”
她默了默:“若你不答应,那就算了。”
祁慕屿盯着她,知道她一定没有真的妥协。“莞儿,”他叫了她一声,似是柔肠百转,又似带了迷离的恨意,“你记住,从来只有我负人,我绝不会许人负我。”
话说到这个份上,舒莞用黑亮的眼睛,平静地看着他:“那么殿下当我是什么?我于殿下而言,不过只是颗棋子罢了,谈什么负与不负?”
祁慕屿怔了怔,半晌无言。
那一年,他初见舒莞时,就知道她是宁王的未婚妻。温情款款和甜言蜜语,向来是他攻破芳心最得心应手的武器,他就那么轻易地,打动了她的心。
她的确只是一枚棋子,祁慕屿利用她破了七星万象阵,从夺嫡之战中胜出;他利用她打击宁王,让他品尝失败的滋味,同时沦为街头巷尾、茶余饭后的谈资和笑柄。
就连赤目龙鲤的消息,也是她主动通风报信。只要借此机会,再给宁王重重的一击,他将永无翻身之日,今生都不能再对自己构成威胁。
可是,若舒莞仍只是一枚棋子,又何以能牵动他的情绪?
她的冷淡和疏远,她的安危、她的执着、她惊世的才华,还有她和宁王在一起的样子,点点滴滴都似春雨润无声,在不知不觉中悄悄地入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