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眠坐在爬满青苔的院子里,老人抱着狰,坐在石桌对面。
在他反复解释自己不是开发商的人后,对方终于勉强相信了他。
他看着窝在老人怀里的大猫,看不出它是个凶残的异兽,更像是家养的宠物猫,乖乖躺在主人的怀里。
“我养了花花四十多年了,它绝对不可能害人的!”老人说,“我老伴儿得病死的早,又没儿子女儿的,我现在就剩下花花了。”
他也有些犯难,虽然陈雾也说过这是山海经中的异兽,会使人沉湎噩梦。
但它在这个老人家中住了这么久,老人一直将它当宠物养,还说自己从来没有做过噩梦。
除此之外,据孙老所言,那个镜子是用来害人的,但那镜子也不一定就是用来封印狰的,这种古时候的图腾,类似的图案有很多。
老人还在絮絮叨叨:“本来我准备带花花回老家去了,花花长得和别的猫不一样,平时我也不敢让它出去。”
“就怕有人要抓它,没想到还真有人来抓它了。”
她说着,看了眼封眠。
“它是怎么来的?”封眠看着被撸的打呼噜的狰,神态更像一只肥猫了,“你是从哪捡来的……这只猫?”
“我以前年轻的时候上山捡到的,它当时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咬了,一身血,我把它带回去给养活了。”
“花花一直很乖的,平时不让它出门,它就从来不出门,就前几天跑出去玩了,昨天又跑回来了。”
封眠心说它哪是出去玩了,它是出去要人命了。
他想起之前在饭店听到的话,问道:“你们这儿之前是不是有人和开发商的人打起来了?”
“是啊,唉,真是可怜啊!”老人皱纹的每一条缝隙里似乎都是愁苦,“就是老刘家儿子,被人给打了。”
“还闹出人命了?”
“那倒没有。”老人抚摸着狰的毛发,说:“不过伤的很重,腿估计废了,以后怕是都站不起来了,命苦啊!”
“那个打人的倒是被抓起来了,那有什么用?那就是大老板雇的小瘪三,要多少雇多少,抓起来能有什么影响?”
说了半天,老人死活不让封眠把狰带走,封眠只好先回去。
走出院子,沿着漆黑的巷子往外走。
巷口往外是城市的灯红酒绿,身后是漆黑一片被抛弃的老城区。
“我劝你别多管闲事。”巷口传来冷厉的女声。
封眠顿住,是在和自己说话吗?
“没办法啊,要吃饭的嘛。”熟悉的声音回答她。
老陈!他怎么会在这?他不是去脱扈山挖镜子了吗?
“你们要找那只畜生就尽管找,别来碍我的事。”另一道女人的声音,微微沙哑,微慢的语调间带着一股缱绻,“出来吧,偷听算什么本事?”
封眠只好走出巷子,陈雾也和两个女人站在路边。
其中一个年纪大些,四十来岁的样子,另一个听声音很年轻,一头黑色长卷发,大晚上居然带着墨镜和口罩,看不清她的脸。
中年女人冷漠地看了他们一眼:“我们走。”
说着,她转身离开,卷发女人跟在她的身后,高跟鞋踩出冰冷的哒哒声。
封眠看向陈雾也,还没来得及发问,就被打断了。
“我们的委托就到这了,不用找那个什么狰了。”
“什么意思?”
“狰最多也就让人做做梦,那个镜子是那女人放的。”陈雾也掏出烟,点了一根,接着说,“她是李老板前妻,这是他们的家事了,和我们没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