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药材,熬汤内服,碾碎外敷,生肉脱痂,成效显著。只是一晃月余,宁姒却全无苏醒的迹象。
春尽夏来,衣衫渐减,到了夜半雨来也不用添衣盖被的时节。
流香园的栀子花开得极好,一进园子便能闻到沁人心脾的芳香。
这一日,侍香和王嬷嬷坐在廊下阴凉处,一边飞针走线,一边谈论许浩元到燕京走马上任的事。
明明已经定下动身的日子,却因宁姒遭祸,硬是往后拖着,至今人还在豫州。
前来接替他的新知府早已上任,没了衙门可住,只能租个小院作为落脚之处。
“这位许大人倒真是个讲情义的,只可惜小姐福薄命薄,让那杀千刀的给害了。”
每每说起宁溪,王嬷嬷都忍不住落泪。侍香心下感伤,却也得安慰她:“害人的没能逃得了,也算是给小姐报了仇了。咱们现在只有好好照顾三小姐,让小姐在九泉之下能够安心。”
王嬷嬷点头,消了伤怀又添怨恼:“偏这三小姐是个不省心的,也不知道她在搞什么,弄这一身伤回来,今天便是整一月了,还昏睡着,也不知何时能醒。”
王嬷嬷年龄大了,侍香怕吓着她,便只说三小姐受了伤,其余未曾多提。
受了伤不请大夫,让个道士日日上门诊治,这也够古怪的。
当初二老爷抓了她们要挟宁姒交出宗秘,宁姒道出宁家的秘密,王嬷嬷才知道原来她并非宁家血脉。
与王嬷嬷亲近的是大夫人,宁姒既非大夫人所生,王嬷嬷对她的态度便生了微妙变化。如今一而再而三的生出事端,王嬷嬷更生微词。
侍香闻言肃容:“嬷嬷可莫要这样说,若是让三小姐听了去,该伤心了。”
“侍香姐姐。”
话音刚落,一道童提着一筐草药进得院来。
正是玄垠的爱徒离丘。
这段时间,因为给宁姒瞧伤,师徒俩日日上门,互相之间已是十分熟络。
侍香放下针线起身招呼:“离丘来啦!这筐里是什么?”
“这是新鲜的木香草,昨日观里师弟上山采药,碰巧找着两棵。师父说新鲜的比晒干的药效好,就叫我赶紧送来。”
侍香接过竹筐:“辛苦你了。你师父呢?”
平日都是师徒俩一起来,今日怎么只有离丘一人?
离丘挺胸抬头,无比骄傲:“师父的金身像今日破土动工,四方百姓八方道友前来道贺,师父实在抽不开身。”
玄垠显露神通,当着众多百姓的面让黑熊显形,斩杀了食心妖物,声名大噪,一度盖过爱民如子的许大人。
借此名头,玄垠昭示信众塑立金身一事。老百姓反响热烈,还有人给他集款,虽然数额不多,却是终于能正式开始他的金身像大业。
侍香闻言,心下盘算着要不要也让阿锦去送个礼挂个名。
离丘心心念念着王嬷嬷做的桂香玉脂糕,侍香知道他的心思,便带他去厨房拿,顺道用新鲜的木香草煎药。
王嬷嬷又绣了几针,无人说话,打起了瞌睡,便将针线筐子一收,回房眯着去。
院中空寂,一人踩着青瓦从屋顶而来,一跃而下,闪身进了宁姒的闺房。
白衣似雪,给炎炎夏日带来一抹清凉。
季三将门闩好,径直走到宁姒窗前,修长手指探向鼻息。
“居然真的还没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