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尔文清楚这点,也早就有所准备。大本营里一直未能参与前线战争的军团负责人被召集起来,在加尔文的命令下带着参谋本部的中层军官向前线赶去。
而前方的艾伦、埃尔维斯等人也在重新部署自己的麾下部队后,开始在后方不断赶来轮换的军团加入下,悄然的撤换着原有的部队领导构成。
前线返回的军官被调至新组成的参谋部中挂职,并在加尔文身边的随军教导大队里重新深造。
他们将暂时从战争中抽离,以局外人的角度复盘之前的战争。
而之前的战事中这些指挥官的决策也将在此期间被加尔文一一加以评估,从而与他们的学习成果一起,决定他们之后的去向。
这种回炉重造的机制不仅适用于高阶将领,也被推广到各个军团中低层军官当中。
战争是一个熔炉,胜利的战争更是一场盛宴。能者上庸者下的定律在此时尤为明显。
这场为时半年的战役中涌现出大批具有杰出能力的中低层军官,将在短时间内走过他们前辈十几年走过的路,直接成为军队中的中坚力量。
也正因为此,他们的思想的稳定和纯洁必须得到保证,这也是整个部落这一阶段的工作重点……
已是深冬的12月,寒冷的气流自北方席卷而下,让地处温带的诺顿公国也变得银装素裹,大雪纷飞。
门多萨行省的首府伊巴涅斯,也是诺顿公国与法利亚斯王国的边境处最大的口岸城市。
这里曾经收益与北方皮草和药材贸易带动的繁华,已经在战争践踏下面目全非。
曾经门庭若市的中央集市和税务官府邸,早在数个月前就已人去楼空,变成流浪汉和难民的住所。
这不是偶然现象,当王城失陷,国王已向敌国投降的消息来到这里,商人和底层的贵族老爷就已经开始收拾家当,向着邻国逃去。
城主府的领主帕里奥伯爵在这种背景下显露出格外的忠诚。
他一直坚守自己的岗位直到艾伦麾下的军团到来,才在全城父老的请愿之下率众出城,用投降来换取军团的和平接管以及对本地人民的基本尊重。
艾伦·雅努斯亲自出席了受降仪式,因为这里的地缘位置对于部落有着特殊的价值:
作为诺顿公国最南方的领地,当这个城市被收服就意味着曾经的诺顿公国最后旗帜也被降下。
诺顿公国所有具有法理性的标记,至此均被抹除。民间的反抗力量也在失去最后的精神依赖后,迅速的瓦解……
这里现在成了艾伦·亚努斯麾下军团的驻地。数万名将士在他的命令下于此云集。
冬季到来之时,作为附近百里内唯一的交通枢纽,这里既是军团修整、轮换的大本营,也是明年春季雪地开化后军团攻击前进的出发点。
更多的盔甲武器以及过冬物资被加尔文向这里调动,同时也有更多的士兵在向这里前进,以轮换那些外出作战半年的将士。
大本营向这里运输的后勤补给车辆连城一片,日夜不停,即使冰雪也不能阻挡。
百公里外的法利亚斯王国边境一日三惊,在明知冬季不利于用兵的情况下依紧张的注视着这里的一举一动,在军团日益增加的威势面前噤若寒蝉、不敢稍动。
曾经的城主府的大厅内,昏黄的烛光下艾伦独自坐在桌后处理着军团的政务。
几个月的时间里,他的身份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他不再是曾经的的烈火雄鹰的战团长、阿斯塔特战士。而是在不知不觉间成为加尔文麾下拥兵数万、执掌一方的军团之主。
前者的身份已经随着他的觉醒彻底被他抛弃,而后者的责任却让这位超越凡人的战士感到沉重的压力。
军团的管理是一项极为复杂的工作,更是一种沉重的责任。
但好在这种压力尚在艾伦的处理范围内,大概是圣母颂歌腺体的信息处理能力的功劳,他得自加尔文的基因改造后的身体天然的适应这种复杂的政务工作。
他甚至能在每日高强度的工作后,尚有余力去在相当长的时间去锻炼、恢复自己的武技。
可眼下他却在为手中收到的信件,而啼笑皆非。
部落对南方诸国的态度十分明显,法利亚斯王国的君臣上下也在艾伦麾下日益增加的部队规模上明确的读出了这种危险的信号。
可他们偏偏不敢反击。
部落之前秋风扫落叶的攻势让诺顿的百年基业在数月间土崩瓦解的威势,着实是吓坏了这些以商业立国、和平了数百年的土着贵族们。
这一点从门多萨行省的态势就可见一斑。
他们甚至不敢再诺顿公国的尸体上分上一口,而甘愿等到艾伦和他的军团到来,眼睁睁的看着军团将整个行省收服,却不敢妄动一兵一甲。
他们妄想着不存在的和平,可部落无休止的增兵让他们闻到了血腥的味道。
君臣对日益临近的灭亡苦思无果,最后不知是那位的建议,他们居然将主义打到了艾伦的身上:
“君乃人中龙凤,拥兵数万,戴甲无数。生当权倾一方,死亦有钟鸣飨配。值此群雄逐鹿之际,安能为他人之后载?”
艾伦没有多想,而是选择将送信的使者和新一起,连夜兼程送至尚在王城的加尔文手中。
后者在同样忙于处理政务之余,从自己的新任副官手中看到了这封让他愉悦的信件:
“嘿?这玩意,看着有点眼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