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旧旧的满是划痕的棕黄色方饭桌上面,放着两个馒头,两碗稀饭,两碟子咸菜,分别是当地最家常的,萝卜干和雪菜炒千张丝,还有中午的一个剩菜,尖椒肉丝,稍微热了热,颜色暗淡地又给端了上来。
魏小河夹了一筷子雪菜放进稀饭里,试探着喝了一口,哎呦,太烫了!于是,掰了块馒头就着剩尖椒肉丝有一搭无一搭地吃了起来。
坐在对面的妈妈,手里也拿着馒头,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就着点辣萝卜干,看起来吃得也津津有味的样子。
心里却有点不对劲,瞪着黑框眼镜后面的大眼睛,目光如炬地盯着魏小河看了一会儿,心里疑窦丛生,最近这孩子怎么显得魂不守舍的,叫她干什么事情都木木呆呆地,而且,好像突然美丽起来,不像前一阵,还只是个黄毛丫头的样儿,大不了,也就是个有几分清秀的黄毛丫头。但这几天看起来------妈妈在灯下细细研究了一下,魏小河正心不在焉地吃着馒头,慢悠悠地喝着绿豆稀饭。但仍然明显地看出,眉毛黛黑,眼睛水汪汪,嘴唇嫣红丰润,脸色白里透红----
外面仍然下着瓢泼大雨,她们娘俩的头顶上是一支旧日光灯管,微弱地滋滋地响着,发着惨白的光。
魏小河妈妈心里一沉,这死丫头不会擅自作怪,谈上对象了吧?不好说,有一阵听她和小胖聊天,提过一个叫什么东城的,好像还来家找过小河,自己有一次提前下班,还碰见过一次,长得倒还清爽相,也有礼貌,但,这个死丫头,大学还没考上,就动这花花心思?
不过,这闺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怎么说才好呢?再说,也没个确凿证据,现在问她肯定也问不出个实情。妈妈肚子里合计了一会儿,沉下脸,打算还是给她敲敲警钟:“小河!这几天下午你去哪里玩了?”
魏小河被问得一惊,有点心虚地放下筷子:“嗯,和几个同学去一个新画室玩了,小胖也去了。”
妈妈暗自冷笑了一下,心说:最近真是好多天没看见小胖了。算了,暂时还是不拆穿她了。
“你今年考得怎么样还不知道,人家录取通知书该下来都下来了,你还一天一天,玩呀玩的,你怎么这么就没心没肺?你再考不上,可没人管你了,该当工人当工人去!”
魏小河心惊肉跳地低下头,“嗯”了一声。觉得自己的确不成器,让家里人操心。更加无声无息地吃着最简朴寒酸的晚饭。
自己天天下午跑去和姜东城消磨一段美好时光,好像把什么都忘在脑后了,世间种种,一切一切。
现在,她的眼里只有他,他的眼里也只有她。他吸吮她的樱唇:“以后你也去北京好不好?以后等我有了钱-----”
魏小河却别有心思:“我不需要你有钱,我只要你,只要现在,只要能见到你-----”为什么他还是不懂她。
她推开姜东城,坐了起来,摸了一个发圈随手把长发扎了起来,姜东城定睛看着她,用手替她整了整马尾巴。“你真好看!小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