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初中三年的第一个月在大家由躁动好奇逐渐趋于平稳的状态中一天天过去,而进入初中后的第一场大型考试:「月考」,也已经是近在眉睫。
月考就定在九月的二十四号,总共要考三天,然后放一天的假休息,接下来就是为期三日的全校运动会,运动会结束后紧随跟上的就是长达七天的黄金国庆假期。环环相扣,时间很紧迫,每一个环节都是紧紧的扣着另一个环节。好在排在末尾的是国庆七天假期,能够让刚刚经历了考试外加运动煎熬的学子们好好的放松一下。
这样算起来,虽然月考是每月一轮,但鉴于九月份的特殊性质,实际上也就只有二十多天在上课,而且即便是这样还得将双休节假日都一并加上才行。
如此一来,课程立时就变得开始紧张起来,原本两节课的内容,尽量简缩为一节,而一节课的内容,则更是精简到半节,自习课跟晨读都暂时性的改成了额外的授课。老师在讲课的时候,与核心内容不太沾边的东西统统一概略过,句句讲的都切重要点,那些比较简单易懂的更是直接寥寥几句话概括一下就完了。
这样一来便极为考验课堂上学生们的听讲分析能力,尤其是现在才开学不久,更是令人大感难度倍增,只会老老实实的听讲还不行,没有课前预习和一定的分析理解能力照样还是懵懵懂懂的一头雾水,直接导致了一批如冯超辰前世那样对学习不是特别热情认真的人纷纷出现听不懂的现象。
但即便是这样重点讲解的赶着进度,随着月考日期一天天的临近,仍然有几门课程隐隐出现了时间不足的迹象,授课的老师无奈下只得再次快马加鞭,除了核心重点,其他统统一律略过无视,要想等到再次讲解怕是要到半期考复习的时候了。
于是,在月考的催逼下,无论是学生还是老师甚至家长都拿出了十二分的劲头,终于是赶在月考的前一天将第一单元的课程全部教完。
然后便是为期一日的考前重点讲解,考场规矩,时间表,违禁物品,以及其其它各种可能考到的知识重点,从晨读一直讲到自习,对着所有人的耳朵整整轰炸了足足一天。到了下午放学回家的时候,几乎所有的人都觉得自己的脑子里昏昏沉沉的。
接下来就是月考的第一天……
——
清晨五点多。
到了九月底,永安这个小山城俨然已经步入了秋季,金黄色的秋天,是一个丰收的季节。
推开窗户,一丝微风吹拂,凉意扑面而来,让冯超辰尚处于半昏睡状态的脑子一下清醒了不少。抬头望去,外界的天空仍然处于半朦胧微亮的状态,依照平常的设定,闹钟还得半个多小时后才会响起,但冯超辰仰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出神望着天花板,却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
冯超辰做了个梦,梦到的是很多年前的那一天,在记忆中是如此的清晰,那是得知中考惨败消息的日子,父亲因为期望和愿望双重破灭坐在椅子上双眼失神遥望远方的场景,没有鞭打,也没有责骂,但却让那时的冯超辰第一次如此清晰深刻的感觉到自身的软弱无力。
命运的无奈,自身的渺小,然后就是周围无数人的冷漠和白眼落在自己的身上。这是应试教育所造就的悲哀,却要无数身处社会底层的人群来分担苦果。但无论怎样,都是冯超辰不愿去回忆,但却深深刻印在脑海中的梦魇,即便是多年后依然时不时跳将出来让他冒出一身的冷汗。
有些时候,冯超辰也会感到惊恐,他总是害怕眼前的这一切都是南柯一梦,他的穿越重生,让他在开头的几日里无论如何睡不着觉,总担心这是一场不真实的梦,最后一觉醒来,入眼的依旧是那窄小老旧的出租小屋。他甚至同样担心自己的重生过程只是自己的幻想,他的命运从来就未曾改变过。
好在在窗外暗色调的天幕之下,书桌上的小台灯虽然老旧,却依然散发出记忆当中那温馨的橘黄色光芒。自己还在家中,摸摸自己的身体,一如少时,起伏有致的肌肉下潜藏着蓬勃的活力,不复成年后那副单薄瘦弱的躯壳。
冯超辰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伸手抹去额上的冷汗,心态逐渐重归平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