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地下通道的上方传来的这些声音。
他们甚至直接把这残忍的真相铺在阮糕面前。
阮糖伸手捂住阮糕的耳朵,试图给阮糕屏蔽这些声音,可是根本是徒然。
“什么!阮糕逃了?”阮庆紧张不已,“她逃了,糖糖怎么办!他们会不会把糖糖抓去代替她。”
阮父也是忧心忡忡的,大有要掘地三尺也要找出阮糕的架势。
阮母没有出声,这些年,她不爱提起阮糕,也不愿意听别人提起,只当一开始就没有这个女儿,若是由她自己亲手养大,怎么能舍得。
几人在书房激烈地讨论着这件事情,在讨论着怎么将一个血脉相连的家人活着送进坟墓为苍生献祭。
阮家的地下通道,和阮家书房相连,在必要的时候做逃生通道用,地下通道长达几十米,有两个地下室。
阮家书房除了阮父阮母和阮家兄妹,旁人都不许进入,更不要提进入这个地下通道了,地下通道只是做逃生之用,没事压根不会去。
是以,阮父阮母和阮庆都没想到,地下室竟然藏了人,更没想到两人都在地下室,将他们的对话都听得一清二楚。
阮糖松开捂住阮糕耳朵的手,再也不敢看阮糕的眼睛,忍不住低声啜泣起来。
书房的声音停了下来,然后有脚步声一前一后地下来,停在了地下室门口。
隔着一道门槛,几道视线相对。
昏暗的地下室内,点着煤油灯。
地下室内有长着两张一样的脸的姑娘,可是很容易就将她们区分开来。
一个穿着精致的红色洋裙,红润健康,眼睛明亮。
一个穿着不太合身的白裙子,病弱苍白,眼睛黑沉。
阮母连连摇头,后退了好几步,退到阮父怀里,阮父勉强镇定地扶着阮母,面色变换不停。
他们就这么看着她。
阮父阮母没想到,这个从出生以来就只见了一次的女儿,会就这样毫无预兆的出现在面前。
直到一道身影打破了死寂,阮庆冲到两人面前,一把将阮糖拉到自己身后,质问阮糕:“你把阮糖怎么样了!?”
阮糖猛地推开阮庆,诘问:“是你们要把阮糕怎么样!”
“关了她这么多年还不够吗?”
“现在还要把她关到坟墓里面去!”
阮母无法克制地哭出了声。
阮父面上尚算冷静,“我们关着她,也是为她好,出来见过了花花世界,到时怎么能挨过坟墓的孤独。不过是徒增痛苦,什么都不懂,不懂爱不懂恨,才不懂痛苦。”
他们承认自己自私,没有付出感情,将来失去阮糕,他们才不会痛苦。
这辈子的亏欠,下辈子还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