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碰我！”

被镣铐铐在座位上的布鲁斯身体猛地一晃，一把甩开了试图靠在他身上套近乎的大卫，他浑身颤抖着，强行控制着自己的愤怒，低着头，不去看那个令他憎恨的身影，用尽可能平和的语气，含泪低吼道：

“也许曾经的你算是我的父亲，但现在的你已经不是了，也永远不会是了。”

“哦？是吗？”

大卫望着自己的儿子，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就像是一个卑鄙无耻的无赖，用轻佻的眼神望着每一个人的腰包一样，他也用这种眼神望着布鲁斯。

或者，准确的说，望着他体内的那种力量。

“呵，我必须告诉你一个消息，我不是来这里看'你'的。”

他缓缓挪到布鲁斯身前，慢慢蹲了下来，无论对方怎么摆动自己的脑袋，大卫都强行与布鲁斯对视着，迫使布鲁斯只能强行在心里欺骗自己，告诉自己他面对的只是一个陌生的疯子，而不是创造了他体内那个绿色怪物，又杀害了他母亲的凶手。

但这个“陌生的疯子”的下一句话，就几乎让他陷入崩溃之中。

“我是来看我孩子的，看我真正的孩子，是在你体内的那个！而不是你这个只有一层薄薄的意识，一层随时就会被撕碎的意识的空壳！”

虽然大卫的语气很重，但他的声音很低沉，如果他不是在几乎与布鲁斯脸贴脸的距离说话，布鲁斯都不一定听的清他在说什么。

但这会，布鲁斯恨不得离他越远越好，他宁可自己从来没有听到过那段话，那话中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重锤砸在他的心房上，让他的血液加速流动，让他的肾上腺素激增，让那种他极力克制的情绪在他的脑神经元间疯狂传递着。

那是无与伦比的愤怒，宛如实质的怒火几乎要从他的七窍当中喷涌而出，他强行束缚着自己发泄怒火的欲望，恶毒的望着面前这个打着科学家名号的恶魔，咬牙切齿的，从嘴里硬生生的挤出了几个单词来，用力的样子就像是要把自己的牙齿咬碎一样：

“滚！我不管你想什么，现在滚！”

对布鲁斯的辱骂，大卫的失望几乎在他那枯树般的脸上写的满满当当的，他的眼中也闪过了一丝愤怒。

但是，面对着他最“亲爱”的孩子，虽然被骂的脸上抽搐了几下，但他到底还是没有发作，只是将自己的身体又放低了一些，抬起头仰视着布鲁斯，用他已经很多年没有用过的语气，像是一个成熟的父亲宽慰着一个耍脾气的孩子一样，温柔的哄着他：

“不，不，布鲁斯，我的儿子，听我说。”

“我找到了方法，我找到了治愈你的方法。”

果然，一听到这话，布鲁斯马上就将注意力转移了过来，大卫趁热打铁，把他所谓的“治愈”方法说了出来：

“那就是我。”

面对自己儿子的疑惑，大卫兴奋的对他讲述着自己的成果：

“你看，我的细胞也可以变化！”

说着，似乎是为了增加可信度，他还一把抓住了布鲁斯穿着的白色衬衫，让自己的手也变成了衬衫的样子和质地。

“它们就像是你体内的细胞一样，吸收了大量的能量。”

大卫沉醉在自己的故事中，却没有察觉到布鲁斯的眼神已经变得愈发的厌恶了起来，他还在滔滔不绝的讲述着自己的细胞进化史：

“钢铁、石块、纤维……它们几乎可以变成任何东西，但是它们不像是你的细胞，它们……并不稳定。”

说道这里，大卫期待的看着阴着脸的布鲁斯，诚恳的对他说：

“儿子，我需要你的力量，我给了你生命！现在你必须把它还给我！”

他越说越激动，说着说着就手舞足蹈起来：

“这是百万年来，人类唯一的力量和光芒！你……”

然而，他话才说到一半，就被狂暴的布鲁斯给打断了：

“闭嘴！”

“闭嘴？”

被打断的大卫难以置信的看着他的孩子，面对着那愤怒和仇恨的目光，他突然激动的大声吼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