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天,飞彩凝辉,冷艳居千籁俱静。
王禾襄蓦然从昏睡中惊醒,翻身坐起,发觉自己正置身在一间灯火幽暗的宽敞房间,透过如纱似缎般斜斜映照的月光,她看到四周空空荡荡,除了一张四方桌,桌上摆放着几本不见名的册集之外,就只剩下了自己所坐着的这张床铺,床铺宽敞而柔软,散发着一缕轻微的淡香。
“奇怪,我不是正和甄南风在比武吗?而且我好像是胜了她…可又怎么会在这里,后来…”
王禾襄轻舒玉臂撑着娇躯,忽而察觉胸口微微一疼显然是受了内伤,她连忙抬臂抚手按胸,小禾子被她从贴身藏在胸口的衣襟内取了出来。
思绪略有一丝恍惚,随即露出恍然之色,低声自语道:“是了,那甄南风不堪当众落败,羞愤之下,趁我不备骤然出掌,以玄阶内劲将我击晕过去,只是接下去…”
想到了此处,王禾襄神思微顿,转而抬起螓首打量着四周。
想来这房间多半便是师尊沈月华的房间了,一定是她见我猝然被击飞,心生怜惜,故而接住了我并带我来她的房中。
她一定是以为我心神不备,才会被甄南风陡然击飞,又怎会知道,哪怕当时我全神戒备,这一掌也断然无法避开。
那是因为…当时我已内劲全失,面对这相逾不足三尺的疾狠掌势,又如何能够闪躲。
想到原因,王禾襄嘴角浮起一缕苦涩。
那晚,她原本想着既是越往后面的心法越是强悍,自己又有《壶悬心经》这样的神奇疗伤宝典,与其继续修炼第六式“燎火焚心”,倒不如直接便开始修炼最末式的“北辰参拱”,即便因此产生的损伤,也能恢复如常。当下,王禾襄兴奋灵动地想到一旦开始修炼这式,届时,自然能在短时间内大幅增强武道修为,或许便因此而轻松晋升地阶,一举惊动武道院。
接下去,她便开始按图修炼,令她意想不到的是,那“北辰参拱”修炼起来之后,却是既不会感觉到任何与其他心法相同的艰难痛楚,而是有着与之前心法别如天壤的轻松自然,只是修炼之后,她竟然清晰的感觉到,“北辰参拱”似乎没有让她提增武道的修为。
这让她感觉到心惊莫名,也许是自己修炼的方式不对。
当即,她又略微调整了一下打坐姿势和修炼方法,继续重新运转“北辰参拱”。
“北辰参拱”比起之前“燎火焚心”,更具繁复精深,所需耗费的时辰自然更多。
两个时辰、才将四个周天的“北辰参拱”修炼结束,这之后,她便试着细细去感受,过了良久,仍然是察觉不到身体有任何内劲的提升,经脉、骨骼和气血统统都没有让她感觉到什么变化。
唯一的收获,便是在修炼“北辰参拱”之时,感受到一丝丝极其微弱的温暖气流,在她体内的经脉间不停流动,尽管微弱无比,却又坚韧异常,只是这道游走的气流,分明的,跟先前自己在修炼心法时经脉穴位中产生的温热浑然不同。
这丝细若无存的微弱气流自然也没有帮她增幅武道修为。
当时,她默默叹了口气,心里面想到许是自己太过着急,急于求成。
《王氏武学》毕竟是一本精奥玄妙的武学宝典,怎么能容许自己如此贪巧求速,追逐一蹴而就、舍本逐末的去修炼呢,真是完全违背了武学之道的真谛。
定定心神,想着自己还是需要脚踏实地、循序渐进,打好基础先将第五式修炼得透彻了再说吧。
那一刻打定主意之后,王禾襄便放弃“北辰参拱”的修炼转而继续去修炼第五式中的“穿云裂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