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明亮的街道后，通往东庭青年公寓的一条小路上，这里的电灯坏掉很久没人来修了，阴森的小路平时完全没有人经过。

如今却有一人一鬼并肩而行，窃窃私语一般的谈话从他们口中说出，但这其中没有血腥暴力，更没有诡异万分，有的只是两个迷茫者的互相倾听。

吴秋把自己在美术馆中鬼谈会的经过同这次图书馆的区别给付雪说了一下，但他也隐瞒了关于方夏口中那关于孤儿院伙伴和养父母的事情。

唯独这些事情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可听完吴秋所说的话，付雪却是摇着头说道：

“我并不知道你所说的鬼谈会是什么，从我死后有意识开始，就如同缚地灵一般被困在图书馆，我失去了理智就像是真正的鬼魂一样游荡却触碰不到任何东西。”

“额，实际上你就是真正的鬼，不用加像字。”

“……”

“我错了，您继续，我不说烂话了。”

被吴秋下意识说烂话打断的付雪并没有生气，只是温柔地笑了笑，继续往下说着她的故事：

“直到今天我被你唤醒理智的那一刻，有了前进的方向，我才意识到自己现在应该怎么做！那就是活下去！无论以什么样的形式，活下去！向前走！”

“黎明总会出现，前方总是有路的，不是吗？”

吴秋没有说话，他知道付雪说这些话，看似在说她自己的故事和想法，实际上全部都是说给自己听的。

虽然今晚上他和付雪只是第一次认识，但她似乎看穿了自己内心深处那迷茫的模样。

于此同时，当她口中说出并不知道鬼谈会的时候，吴秋也更加清晰的意识到当初美术馆的方夏似乎并没有这么简单。

因为方夏实在知道得太多了……

谈话间就已经走到东庭青年公寓楼下了，拿出钥匙牌扫开公寓大门继续往上走着。

安保室内玩牌的几个保安看着吴秋回来，准备叫他进来玩两把牌，但不知道为何，他们眼神投过去的时候总感觉身上好似阴风吹过一般，有股莫名其妙的凉意从脚底升起。

打了个冷颤后整个安保室竟然没有一个人提起喊吴秋的意思，任意其往前走消失在楼梯尽头这种阴森的凉意才消失不见。

“真是见鬼了……”

上楼之后吴秋拿出钥匙拧开房门，开灯后看着自己乱糟糟的屋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着：

“抱歉啊，一个人住有段时间了，屋子有点儿乱，我明儿收拾一下，今天我先休息了，有些累了。”

一边说着，吴秋一边打开了卧室的门，但并没有进去，反而是回到客厅把沙发上的衣物抓起来一把丢在椅子上，往沙发上面一躺开口说着：

“卧室在那边，你去里面睡吧。”

“我是鬼，还记得吗？我可以进那个肖像画里面休息的。”

付雪并没有进卧室，只是指了指吴秋放在桌上的画本，如此说道。

“我知道，但没必要委屈你缩在一张狭小的纸里休息啊，有床为什么不去享受呢？快去睡觉吧。”

付雪愣住了，她没有想到吴秋之前在图书馆说让她做合租舍友，竟然是真的打算以人的方式对待她，完全不把自己当厉鬼来面对。

说完刚才那话之后，吴秋蜷缩着的身子在沙发上扭了扭，似乎是在调整一个舒适的姿势，然后闭上眼睛好像确实有些累了想要休息一般。

付雪见状只能是慢慢走向卧室，推开门进去，准备关上门的时候停顿了一下，从里面露出半张脸朝着吴秋说道：

“你能找到自己前进的方向，对吗？”

“嗯，已经找到了，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