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也没等盛初回应,仿佛在这里多待一刻他就要羞愤欲死,步伐加快,率先走进班级。
盛初皱了皱眉,总感觉有点不太对劲。
等一下。
他说替她瞒着。
她有什么需要他帮忙瞒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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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少爷认错的机会非常宝贵,盛初回到班级,他已经开始低头玩手机了。
仿佛刚才那个别别扭扭说“别生气了吧”的人不是他。
老李说到做到,午休完是两节数学课连上,上课前五分钟,数学老师王然进门,后头跟着捧着保温茶杯的李章平。
李章平视线锁定陈寂,先慢悠悠喝了口茶,紧接着,开启妙语连珠攻击。
“刚才陈寂同学在办公室公然顶撞老师,罚他这个下午都站着上课,希望同学们以此为戒。”
陈寂自觉站起来,成为班级里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盛初也有些诧异。
他怎么突然这么听话?被老李教育以后终于顿悟,决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他是新转来的同学,还没适应学校,老师能理解,今天就只罚站,下不为例。”
“你们已经高二了,正是高中的转折点,明年就高三,要高考了!还当自己是刚进学校不懂规矩的新生呢?”
老李逼逼完,捧着他的宝贝杯子离开班级,深藏功与名。
他走后,班里一阵喧哗。
王然手里握着教学三角尺,敲了敲黑板:“安静。”
他早从李章平口中听说了陈寂一早上的各种“辉煌事迹”,无言到直乐:“你说你,惹谁不好,偏惹你李老师,我们办公室都没几个敢和他发脾气的。”
“数学课不要睡觉了啊,除非你站着也能睡着。”
陈寂确实没这个本事。
但他也知道,他前脚刚坐下,后脚李章平的电话就能打到他家,甚至被他那个讨人厌的哥哥接到。
妈的,他当初到底为什么要答应老头来这破学校?
索性觉是睡不成了,他身高腿长,没法站着玩手机,索性跟着翻开课本,破天荒地准备听次课。
过了几分钟。
妈的,一点听不懂,这老师讲得跟课本有半毛钱关系?
忽然,他视线顿住,余光注意到地上的粉色小袋子。
这还真不是陈寂的错。
王然讲课速度偏快,且大部分时候都是讲得PPT内容,很少用到数学书。
一般是他讲上半节课,把公式的推演过程和用法理一遍,就直接让他们开始做题。
数学不是盛初的强项,尽管她在辅导书上做过些预习,上课的思路也跟得上,真正开始做练习题的时候,还是不免感到几分棘手。
今天讲得是函数的性质,单调性奇偶性,盛初单手撑着下巴,笔在纸上写写画画,代入公式算单调区间。
肩膀冷不丁儿被拍了下。
盛初下意识转过头,看到陈寂把卷成筒的书丢到桌上,随后,丢了个小纸团过来。
她打开看,里边龙飞凤舞几个大字,力透纸背,每个字都像是能飞起来,字里行间都透着少爷的张狂肆意:【我没听懂,同桌,教教我呗?】
……
少爷果然是少爷,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是不存在的。
这人是小学生吗,还玩上课传纸条这套?
人不学习,字倒是写得不错。
盛初抿抿唇,想到他那个勉勉强强算得上道歉的态度,叹口气,还是回复他:【我也没听懂,下课问问学习委员。】
本以为这个话题到此为止,未想到,没过几秒,又一个小纸团被扔过来。
陈寂:【我就知道。那老师还说你年级第一呢,想想就知道是唬我玩儿,我看起来这么好骗?】
盛初:“……”
傻逼。
沉吟片刻,盛初非常公式化地送出美好祝福:【好好学习,你也能年级第一的。】
陈寂接过纸条,看到里边的内容,喉结滚动几下,还是没崩住,气音闷出一声笑。
他的笑声并不大,又低着头,只有座位附近的几个同学听见,出于各种原因,听见也当没听见。
这在某种程度上也助长了陈少爷的嚣张气焰。
他似乎觉得上课偷偷传纸条这种行为还挺刺激,自顾自笑了会儿,又写了行字上去。
【我刚才在地上捡到个袋子,上面还有我的名字。】
【字迹和你好像。】
看到这两行字,盛初心脏重重一跳,下意识摸向自己口袋。
——饼干袋不见了。
这还不算完。
王然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他们座位后边。
“在聊什么?看你们聊得挺开心的,老师也想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