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竹马丞相(8)(1 / 2)黑化男二的白月光(快穿)首页

余阳已经西沉,雾霭皆散。

书阁内,谢席玉静静地坐在窗边,背脊挺直,内里只穿了件薄薄的单衣,疏冷的光下,是说不出的冷寂。

他尤还记得,那天他将被调任琼州时,天边下起了微雨,寒凉刺骨。他简单地收拾了前往怀州的衣物,骑上了黑马。

城门口凄凄,了无一人。从前摘得状元时,万人庆贺,都说他风光无限,仕途光明。如今他们都唯恐避之不及,生怕与他扯上关系,治一个庆王同党。

细雨密密,眼睫处也被沾湿,他却也混不在意。回头看了几眼当时视作毕生之愿的京城,浅薄地笑了笑,手指勒紧缰绳,将要离开。

此去,许是生死难料。

“等等欸公子!等等等等!”

远处马车车轮辗过烟尘而来,马车夫叫住了他。

马车仓促停下,车帘掀开。

细雨朦胧中,那张明艳动人的脸上挂满了泪珠,她踉跄着从马车上下来,把身上带着的盘缠交到了他的手中。

仍记得那日,她一直哭着,不断地小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鼻尖都哭红了,也没再说其他的话。

他递给她一份擦泪的手绢,他也仅有这个还能送得出手了。

“主子,陆姑娘来了。”

程时轻叩屋门,打断了他的思绪。

“进来吧。”

他伸手随意取了件架上的外衣袍,披在身上。

墨蓝石云纹的外衣拢上,人才多了几分鲜活的颜色。

有了他的应允,陆莞禾才敢踏进这书阁中来。此阁清新雅致,同她想象的没太大出入。

谢席玉正坐在窗边的木椅上,长袍随意地披着,鼻梁高挺,眼帘微垂,仿佛孤冷疏离,难以接近。

她端着一碗牛乳枣香羹,徐徐走进,将羹轻放在谢席玉面前,微笑道:“我亲手做的,你尝尝好吃不?”

醇厚的奶香和枣泥的味道相得益彰,面上更是精巧地撒了些淡粉色的碎花瓣,足以看出制作者的用心。

谢席玉垂眸,手指持着羹勺,轻轻舀了些,送入口中。

陆莞禾瞧着他眼睫轻眨的模样,心跳也突然加快,她有好些时候没有做过这个了,也不知手艺如何。

等到羹勺重新放于案盘之上,谢席玉才抬起眸,缓缓说道:“味道甚佳,还和从前一样。”

从前?难道原主也会做这个吗?

“说吧,想说些什么?”

谢席玉平静地看向她,连一丝不耐都不曾有。

既然他这么说了,她便也不饶圈子了,道:“是你帮忙压住了京城的流言蜚语吗?”

她的话刚说完,谢席玉眼底划过一丝稍纵即逝的诧异,而后算是承认地点了点头:“此次若是我多事了,此后陆家长辈前来,我自会去请罪。”

他细探这些流言的背后,实则是有江承的推力。用意之处,不过是毁了陆莞禾的清白。到时即便陆家的人来了,也会因形势所迫,而嫁女于他。

不过,若是本来两人便是两情相悦,上次不过是闹了一时的脾气,那他便是逾礼多事了。

陆莞禾随即果断地摇头道:“不,没有多事,多谢谢公子。若纵着谣言而生,恐怕不堪设想。”

“只是我还有一事要问,谢公子此举,全是看在陆家的恩情上的吗?”

她低下头,揪着手中的帕子,心却是提了起来。

她不知若谢席玉真答她是时,她该作何反应。但她知道,若她不再谈起,视而不见,恐怕等陆家族人一来,尤其是陈姨娘一直想攀附皇室。有四皇子在,一切又回到了起点。

她也第一次这么厚着脸皮探听对方的心意。

许久,许久,香烛都快燃尽了,室内也渐渐暗了下来。

陆莞禾终于按耐不住,脸上扯出一抹牵强的笑,道:“若是这个问题让谢公子为难,那便……”

她还是猜错了,在正主面前问这个话,显得她自作多情又难堪。窘迫之下,她只觉得自己的眼眶温热,再待下去,恐怕便要在谢席玉面前出丑了。

昏黄的烛光照进了女子的眼底,连那点将要呼之欲出的泪光都清晰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