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着□□直地穿过实验室长廊，与林时擦肩而过时说了一句：“春光不错，如果有喜欢的人，今天就约她去春游吧。”

“这两天都不需要你了。”

林时看着顾西洲的背影，一脸错愕。还没等她想再说些什么，顾西洲径直迈入实验室，随手关上了大门，隔绝了一切人与事。

林时站在原地，望着不远处灯火通明的实验室，想起顾西洲方才说话的样子，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恋爱啊……

谈恋爱搞成顾西洲这样子，不如不谈。

————

苏知意休眠仓的另一侧，摆放着一个精致的青花瓷瓶，每天都会换上不同的鲜花。

今天的花是顾西洲早上刚插进去的清水百合，此刻顾西洲又将新摘下的黄凤铃给插了进去。

苏知意喜欢花，当初为了追求对方，顾西洲花费了很多心思打听她的喜好。

在感情萌发的初期，顾西洲就靠着每天一小束花，连续送了两年，得到对方的认可。

而在婚后，她仍旧保持这个习惯，一直送到了今天。

顾西洲插着花，橙黄色的黄风铃倒映在休眠舱的玻璃上，好似漂浮在浅绿色的营养液中，覆在苏知意的脸上。

似乎只要她一睁开眼，就能看到这束灿烂的黄风铃。

顾西洲一边插花，一边柔着声音和休眠舱里的苏知意说话：“今天早上，我本来是想去羞辱苏南风的，但老方载我去的路上，我忽然看到漫山遍野的黄凤铃，就决定不去了。”

顾西洲插完花，在休眠舱旁坐下，望着舱中的妻子，满目柔情：“还记得前年我和你说的嘛，那是一片很大很大的黄风铃，比我们学校的那片还要大，还要好看……”

“你要是在一周内醒来，说不定还能看见。”

沉睡中的妻子没有回答她的话，顾西洲倒也没有介意，只自顾自地继续说：“说来有点好笑，我不够高，花还是老方举起我才摘下来的。”

“老方……就是之前那个在集团总部当保安被欺负，然后你给她解围的退伍老兵，我现在让她做我的保镖。”

“她妈妈病好了，前两年刚结婚，生了个女儿。”

“我估计她女儿喜欢骑大马，所以让我侧坐在她肩膀，跟憨实的一人……”

顾西洲敛眸笑了一下，鸦羽般的长睫微颤，好半晌才颤声说：“前几个月我去了监狱，刺激了苏南风好一顿。”

“我说你被我强制标记，生了个孩子……本来今天是想告诉她，你产后抑郁，刺激她发狂的，但我发现这好像没有什么意思。”

“我有点……厌倦了。”

顾西洲伸手，纤长的手指隔着玻璃点在苏知意的脸上，语气沉沉：“知意，醒过来吧，醒过来好不好？”

“哪怕是像之前一样，拿刀捅我，憎恶我，怨恨我都没有关系……”

“听不到你的声音，我好怕……”

顾西洲叹了一口气，俯身将自己的侧脸贴在休眠舱的玻璃缸壁上，紧紧贴着妻子的脸颊，哑着声音说：“除了对你……我这一生，没做过什么坏事。”

“你这么爱我……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对我呢？”

如果这是她利用与欺瞒爱人的惩罚，那么死的为什么是苏知意，而不是她？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能拽着一线缥缈的希望，她已经受够了这样的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