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霁没错过她的目光,怪道:“怎么了?有不妥?”
边说,边要去看盒子里。
描金黑漆的盒子,里面是朱红色,配上那制作精致的芙蓉糕、茯苓糕、蝴蝶酥等物,好看得让人食指大动。
是花了很多心思的。
但真正的心思,却并不在点心,而是放在点心之上的洒金信笺上。
顾绮拿起来,打开了扫了一眼,勾起唇角,将那张纸递给了他。
“看来,我是结下善缘了。”
谢霁没动手,只是扫了一眼那张纸,写的是“延平王使者秘密入京,言语之间多问大人之事,还请大人小心。”
他不由挑了下眉毛,笑了:“倒是我小看了袁小姐,竟也不是寻常闺阁女儿。袁家果然不出窝囊之人呀。”
有个能慧眼识宋约的爹,有个在灵乩衙门的叔伯,估计之前姓邢的那位,是全家唯一一次瞎眼吧。
“不知道这是袁四小姐自己打听出来的,还是袁大人借她的口,告诉我的。”顾绮说着,将那张纸递给谢霁,“我巡街不便,再被人摸去,谢兄帮我想法子烧了吧。”
谢霁也在思索此事,没多想便脱口而出道:“吃了就好呀,话本子不都这么写的吗?”
“?!我又不是兔子!”
谢霁这才反应过来,笑着接过那张纸。
顾绮没立刻松手,而是看着他道:“谢兄可别真吃呀。”
“晓得的。”
顾绮正要走,想起一事又忙问道:“对了,贺松寿是什么人?”
“贺松寿的祖父是国子监祭酒,父亲已经入阁,大伯与三堂兄在翰林院供职。贺家成年男丁纵然未入仕的,也多是进士出身,为一方大家。”谢霁解释道,“而他是我小时的伴读,是与林昭同科的第二十八名进士。”
顾绮嘴巴张圆了:“所以贺大人才气他当了巡城御史?我们好歹也算御史呢。”
“陛下本来要让他去户部历练的。”谢霁笑道。
哦,难怪。顾绮点点头,这方挥手道:“那我的事情,就有劳谢兄了。”
“自然。”
待顾绮请差役们吃饱喝足,下午再上西城街市巡街的时候,发现街上的女孩子,竟然更多了。
投向她的灼灼目光,背后各种议论的悄悄细语,都让顾绮觉得
谁说古时候女儿家含蓄的?!
哦,也对,毕竟掷果盈车,看杀卫玠才是比四方天地,更悠久的传统呢。
所以,谢兄,救我!再这么下去,我被看杀一条命,多吃亏呀!
就在顾绮满心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斜里窜出个布衣荆钗的女子,掩着面拦住她的去路,边哭边将个香囊塞在了她的手里,却自始至终,都没露出脸来。
顾绮吓了一跳,还没等开口拒绝,却听那女子哭道:
“顾姐姐不必担心我,我想明白了,你我既然同为女子,今生注定无缘,但小女子永远记得你的救命之恩,来世你我若不成夫妻,也愿投身成姐妹,让小女子结草衔环相报!愿大人此生得遇良人!永结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