鸯儿很直白:“我今日办事时,恰好看见芝麻买东西,就来蹭饭了。”
顾绮掩嘴笑道:“瞧瞧,倒惊动了这么多人来给我庆祝,多谢了。”
说罢,又对厨房道:“芝麻,有水吗?渴了。”
系着围裙的芝麻在厨房里头也不探道:“盆里给你凉着呢。”
顾绮忙进了厨房,舀了一瓢一口气喝了,又将袁子兰送的点心给芝麻:“袁家四姑娘送的,你瞧瞧做得可值得学?”
芝麻一听,忙擦擦手接过去放在罩子里放好,瞪了一眼张桐道:“不许偷吃。”
说得张桐一个仰倒,抗议道:“我几时偷吃过?!”
顾绮不理他们夫妻的玩闹,只对众人道:“这儿站着做什么?进去聊吧。”
人多时平七叶不爱说话,此时方道:“你今日可都顺利?”
顾绮见她眉宇中有些哀愁,却还强打着精神说话,便不戳破,只扔下水瓢道:
“算顺利,但你们不知道,我这街寻得,啧啧,真是波澜壮阔呀。”
一语说完,众人都笑了,鸯儿白了她一眼道:
“寻个街而已,能壮阔到哪里去?不过都察院的事情我听说了,你没吃亏就好。”
“都察院都不算事了,”顾绮笑说,“咱们先帮着把饭备好了,我同你们细说。”
一时芝麻那一桌子十大样菜做好了小丫头说了,这叫十全十美,就得这样子才有好意头。
张桐先去给昌敬王那边送了去,借着又分给了巷中各家,方才回来,一群人围桌而坐。
酒过一巡,顾绮边吃边将巡街的事情说了。
听得众人笑得吃不进饭去,文正摸了摸自己的脸,疑惑道:“瞧这样,我也该去当个巡城御史才行。”
鸯儿发出了很不给面儿的嗤笑,抬着椅子离他远些,文正却立刻抬椅子又靠近些,只装无事道:“不过新河县主如此失面子,要恨你了吧?”
顾绮正奋战芝麻夹给她的鸡翅,含混不清道:
“她本来也挺恨我的,不差这一遭,哦对了。”她说着,放下鸡翅顺了口汤,问鸯儿道,“今儿你们不来的话,我也打算你找你们的,你们知道最近京中都有谁到了?”
“孟王,淮阴侯,北边玄铁营主将,西北道总督,其他的大约也都在路上。”鸯儿只吃一道炒笋尖儿。
“确定延平王还没进京吧?”她问道。
“没有。”鸯儿笃定道,人已经放下筷子,郑重且低声道,“尤其怕他的府兵有异动,黑鸦军也关切着呢。你、巡街寻出消息了?”
顾绮点点头:“说是延平王的使者到了京城,三公子说要盯着瞧,我见你们在,提醒你们一下。”
文正眉头一挑:“他又做什么打算呢?能让人消停些不?”他说着,又问鸯儿,“需要我吗?”
鸯儿沉吟片刻,摇头道:“我这面人够用,你还是先将江南道那边的事交一下吧,长长久久地到了京中,才好办事。”
顾绮听过文正要入京的事情,不理论,只盯着认真吃饭的初一,脑海中出现了一个想法。
她忽得伸出手去,捏着初一的下巴瞧。
正喝汤的初一吓了一跳,忙掩口咽下汤,怪道:
“姐姐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