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泪水在眼眶边上打转,她根本就控制不了。
抬起头来,她无助的仰望上空,看到的却只是一座华丽的囚笼。想起当年他的一字一句,心痛的几乎难以呼吸。
为什么她现在会如此的痛苦,为什么她控制不了自己的情感?
那时候的时光真的就这么一去不复返了吗?可是到最后,他什么也没有得到啊。
她不停的摇头,不能够接受。
李怀睿,你可知,你的孩子还有几个月便可以出生,可是到时候,他却连自己的父亲都见不到,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你怎么能?
泪水落在唇上,尽是苦涩。
这是宿命么,成王败寇?
东方瑶踉跄跌在小塌上,慢慢的抹掉眼角的泪水。
不是的,他一定也想要活下来,是谁,是梁王,是太子!是他痛下杀手?
擦干眼泪,东方瑶知道,越是这个时候,她越不能倒下。
“哗!”一抬手,案几上的笔墨纸砚皆被扫落在地。
芍儿再进来的时候,东方瑶发髻有些散乱的跪在地上,可是等她看清楚东方瑶的神色,才明白过来,俯身靠到她身边,大声道:“娘子,娘子息怒!”
“产婆和稳婆医师都准备好了么?”东方瑶在芍儿耳边小声的说。
“都按照娘子的安排准备好了!”
“好。”
东方瑶冷静的点头,“扶我起来。”
芍儿连忙把她搀起来:“娘子想要做什么?”
含凉殿
“你说什么?”韩鸿照忽然转过身来:“你再说一遍,你要做什么?”
指甲扎进手腕里,东方瑶知道,她这是在赌。
可是她必须这样做。
如果她的一生只是为了母亲的遗愿,为了光复东方氏而丢失了她所最不能丢弃的东西,那她宁愿自己不曾认识过李怀睿。
“殿下,臣自安州看望潮阳郡王,一来彰显殿下和陛下的拳拳之意和舐犊之情,二来不枉潮阳郡王对臣关护之恩。臣所言,皆为心中所想,不敢有所欺瞒,僭越往上,还请殿下成全!”
她高声的说,清楚的说,斩钉截铁的说。
良久,韩鸿照依旧是看着跪在地上的她。
这么多年来,她原是一直没有看错她。
“你起来。”
终究心中暗叹,韩鸿照还是不忍心,或许是因为他吧,是个命苦的孩子,做了权力的牺牲品,但愿他来生不生于帝王家。
然而就在她打算回应的时候,忽然听外面王寿喊道:“殿下,豫章郡王求见!”
门外。
“三郎,你真的要这样做?”李衡贞追上来,拽住李衡乾,不甘心的问最后一遍。
“父亲那里,我自会解释,还请阿兄不要阻拦我,也不要跟着我。”
一转身,李衡乾便坚定的走了进去。
冰冷的地上,她正俯身跪着。
他也不惧。直直的对上韩鸿照幽冷的眼神,俯身而跪,抱拳说道:“祖母,儿亦自请前往安州,”他在东方瑶惊讶的目光中抬起头来,“和东方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