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里还剩一半的谷粒球,哈图鲁才恋恋不舍的放下碗,抹了一把嘴,对梅溪说:“你手艺不错。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说吧,怎么样你才肯每天帮我们做点这种吃的,我什么都肯去做。”
梅溪看着还是半大孩子的少年,是的,他什么都肯去做,甚至死都愿意,只要能带给妹妹一点吃的。
他很努力了,可是除了拼命,他好像能做的并不多。所以当他对着梅溪说挽留的话,可眼睛却不看她。
梅溪答应了少年的要求,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哽咽:“我可以每天帮你们留点吃的。但是你要记住,值得你付出生命的东西也同样值得你活下去。”
“真的?”少年猛然抬起头来,脸上希冀的光仿佛把阴暗的房间都照亮,“你不反悔?只要你能稍微留点萨曼莎就可以了,我自己能够去挣。还有,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我一定一定帮你做到。”
梅溪本来想跟他商量下应付老土他们的事情,但看他满身疲惫和伤痕累累,实在不想再给他增添负担。
“明天吧,明天我有事让你做。现在你先自己洗洗,然后好好休息。”
她自己也取出一顶帐篷放在地上撑开,然后迫不及待的钻了进去。把一切纷扰烦恼先留在外面:明天吧,一切等明天再说。
因为心里有事,梅溪睡的并不是很沉,第二天一早就醒了。
没想到哈图鲁起的更早。但他只是静静的待在梅溪帐篷外,一声不吭的,差点没把掀门出来的梅溪给吓个半死。
梅溪摸着还在砰砰跳的心脏,责备的看向哈图鲁。哈图鲁只是倒退了一步,面无表情的脸半点歉意也看不出来。洗干净的脸露出他棱角分明的本来面目,也使得前额的那道伤痕显得更加触目惊心。
“你的伤,”梅溪指着他额头,“没有治疗一下吗?”她刚问完就想起来也许他们这里治疗仪不是那么普及。
果然哈图鲁习以为常的样子:“这点小伤,还需要花功夫去治吗?”,他突然想起来,“你们‘驱逐者’,我是说‘先驱者’是怎么治疗伤口的?也是用神奇的力量吗,跟你做那个净化食物一样?”
梅溪迅速转移话题:“说起来净化食物,你昨天吃完第一个谷物球之后是什么感觉?老实告诉我,我才能正确判断你们普通人对这种食品的反应,也好跟老土他们打交道。”
见哈图鲁转动着眼珠子似乎又在想什么鬼点子,梅溪特意警告他:“你想清楚再说,这可关系着我能不能留在这里继续给你们兄妹二人提供食物的问题。”
“切,你这个女人,你以为你有点技术就能跟老土他们打交道了?”哈图鲁不屑的说,“他们会把你吃的骨头都不剩。还是让我来吧。”
“让你来,又让你来拼命吗?你有几条命可以拼的?”梅溪很是拿这个只知道蛮干的莽少年没辙,只能一遍一遍跟他解释一人计短、两人智长的道理。
哈图鲁见眼前的女人一直絮絮叨叨的不停,没有吭声,面上做出一副不耐烦的神情,心里想的是:她才最多不过比自己大两三岁吧,怎么就像个老太婆一样这么呱噪呢?不过多久没人这样对自己说话了?——轻言细语、一刻不停的讲事实、摆道理,不是不耐烦的呼呼喝喝,也不是冷硬的直接下命令,或者是恶意的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