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比狂躁地揉乱头发,睁开眼,扫视病房,看到了一个令他恼火的身影。
“唉,看你把他吵醒了。”楚俞白倍感无奈地说。
三岁一代沟,他和这些学弟还没差三岁就已经察觉到代沟了。
病房里的另一个人是祁何明,此时他正在捡掉在地上的苹果,试图装作不存在。
“祁何明,你可算是醒酒了。”霍燃一开口,十分地阴阳怪气,“不能喝还逞强,下次你给我坐到狗那一桌。”
“哥,霍哥!我真不是故意的,你看我睡醒后不就马不停蹄地来了吗?”祁何明为自己辩解,此外他还买了一个超贵的果篮。
可惜果篮质量不怎么样,刚放上桌没一会儿苹果掉了一地,成功吵醒没睡饱的暴躁霍哥。
“哼!”霍燃懒得鸟他,拿着一次性牙刷去洗漱,进卫生间的前一秒,还不忘瞪一眼祁何明。
“楚学长,你说霍哥不会要了我的命吧。”祁何明颤颤巍巍地说,一双手反复揉搓。
楚俞白安慰说:“没关系的,霍燃没那么凶。”
小奶狗能有多凶呢?
他想伸手安慰一下仓鼠似的祁何明,奈何一抬起右手,便是洁白的绷带。
“楚学长!你要做什么?还是我来吧,要是再出什么问题,霍哥非得扒了我皮。”祁何明宝贝似的捧起学长的手,生怕出现二次伤害。
“祁二哈!你给我放开。”霍燃抹掉嘴边的泡沫,怒气值上升好几个百分点。
他才离开几分钟,祁何明怎么就抱上狐狸的胳膊,还是受伤的那只!
祁何明怂兮兮地放开学长的手,鹌鹑式的不敢说一句话。今天的霍哥跟个暴躁老哥似的,他惹不起。
暴躁老哥霍燃疾步走到病床边,看一眼点滴,强势地将绑着绷带的手塞进被子,隔绝一切外物碰撞。
被捂住的手暖烘烘,楚俞白用余光偷看臭脸的霍燃,坏水咕噜咕噜往上冒:“怎么这么凶?你都把他吓坏了。”
凶?!霍燃瞪一眼站在旁边当背景板的好友,如果不是败家二哈,能出这么多事?
“楚学长,霍哥他又瞪我,真的超级凶!简直就是血淋淋的剥削劳动人民的邪恶资本家。”
祁何明一个一米八的强壮大汉,眨巴眼睛装可怜,狗腿又谄媚。
霍燃冷哼一声,拳头痒痒的,想要揍点东西。他拽住祁何明的后颈,狠狠拿捏住损友的弱点,往外一丢。
“霍哥!哥,我错了。”祁何明扒拉着门,死死抵抗遏住命运咽喉的大手,“楚学长,你救救我。”
“你们俩别闹,小心被投诉。”楚俞白拍拍病床边的凳子,让霍燃坐下来。
一阵虚影晃过,霍燃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位置被一条二哈抢走,杀心再次动了。
“我数到三,祁何明你给我起来!”霍燃双臂怀抱,面如沉水地看着祁何明,眼睛里杀机四伏。
祁何明在坐下的瞬间,便察觉到空气的凝滞,讪讪地站起,脚趾尴尬扣地:“霍哥,您坐,您坐。”
舒朗的笑声出现,两人同步回头,看到楚俞白唇边出现浅笑,桃花眼微微弯起。
“你们俩真有意思。”
楚俞白笑着说,很少看到这么幼稚又有活力的清纯男大学生,和楚家那几个心怀鬼胎的人迥然不同。
祁何明嘿嘿地摸后脑勺,瞬间忘记自家霍哥,开始逼逼赖赖:“楚学长,我听酒吧大哥说你昨天晚上特别英勇!简直就是当代赵子龙……学长,你周末有地方住吗?”
宿舍倒也可以,不过楚俞白现在受伤了,还是右手,估计不是很方便。
“楚学长,霍哥前几天搬了新家,就住学校旁边的仁修公寓。那地方大,你可以去!”祁何明睁着锃亮的大眼睛,眨巴眨巴。
霍燃万万没想到,最后居然把他给点着了。他确实答应照顾楚俞白,但不等于把人带回家。
眼见自家霍哥脸色越来越臭,祁何明仍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出了一个馊主意,开始滔滔不绝地安利仁修公寓。
“霍学弟,你觉得怎么样?”楚俞白挑眉,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递枕头。
意外之喜,同居真是妙极了。
楚俞白向某位助攻投以赞赏的目光,成功接线的祁何明继续说:“楚学长,霍哥人超好的,他一定会答应。”
想法简单的祁何明压根不能体会霍哥的憋屈,现在的他已经进化为楚学长专用彩虹屁精。
“想啥呢,霍哥?这可是咱俩的救命恩人,关键时刻能两肋插刀的人。”祁何明挪到霍燃边上,悄悄说,两眼放光。
楚俞白将他们的小动作尽收眼底,耐心等他们说完,乘胜追击:“霍学弟,可以吗?”
“当然可以……楚学长。”霍燃咽下一口老血,双重夹击下,他终究没有抵抗住狐狸的进攻。
狐狸攻破了他的塔,即将进入他的老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