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姑娘您别不信，她杀的就是我们少将军献给王的舞姬。”那小伙计说着缩着脖子啧啧两声，比划着切脖子的动作，“一刀就切了脖子啊！”

“那恶灵有这么厉害？”小姑娘瞪大了眼睛，语气有些兴奋。

“可不是，厉害得很。”小伙计道，“蛊惑苜蓿夫人都算轻的，短短一月呀，将个瘦骨如柴的奴隶变得白白胖胖的，跟我们王女好一个模样，把我们王都蛊惑了去，为了她，我们的文武百官跪地死谏，王都不理呢，还把百官骂了一通，叫他们滚，好些大臣都被免了官。”他语气有些遗憾，“不过那小奴隶鼓得快，瘪得也快，只半个月就瘦了回去。”

同桌的一个少年冷哼，“你当那小奴隶是牛皮么，恶灵给她吹几口气她就鼓起来了？放点气，就瘪下去，想胖就胖想瘦就瘦？”

小伙计听出少年语气里的讽刺，刚想辩驳，老板娘“嘭”一声，将一盘子切牛肉的跺在桌子上，“偷老娘红薯就罢了，还在这偷懒。”她拧住小伙计耳朵往厨房拖，“还不快给老娘端菜去！”

“看吧看吧，真的有恶灵。”小姑娘冲着另外两个少年兴奋的舞拳头，“我们一定要去焉王城看看，王姐看到的东西，我也要看到。”

刚刚冷哼的少年低声道，“哼，这世上哪有这么厉害的恶灵，指不定那孩子就是王女好，瘦了认不出罢了。”

“胡说！”隔壁桌一个长胡子的老夫子转头对那少年道，“一个月长胖，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半个月就瘦了回去，常人哪能做得到，那个小奴隶，怎么可能是王女好，完全是恶灵在附身的小奴隶身上幻化出的魔障。”

他说完，转头沮丧的对同桌的人道，“可叹王也被他迷了心神，不但不杀她，还把她当宝贝似的疼。”

少年听完冷笑道，“呵，你这话说得，你们焉王如此糊涂就没人管么？你们忠介耿直的祭师卫呢，你们敢于直谏的文武百官呢，没人劝你们么？”

就是祭师卫不去劝谏！百官怎么劝都无用。

老夫子气得吹胡子瞪眼，就要和那少年争辩。

“嘭”一声巨响，一阵浓郁酒香扑鼻。

“都吵什么吵什么！”老板娘叉着腰站在厨房门口，“再吵！送你们到将军府摘人头。”

焉王有令不得谈论春祭人牲之事，违者斩。

老夫子瞬间熄火，愤懑的端起一大碗酒往嘴里灌。

“爹。”同桌的青年一把拦住他，“别喝了，喝多了伤身。”

“伤就伤，作为王的臣子，不能规劝王的德行，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爹，您为了劝王，已被罢官，算是尽了为人臣的本分了。”青年叹道，“王一向英明，等过段时间王清醒了，自然会处置了那恶灵。”

然而，焉王却一直未能清醒，宠苜蓿夫人更甚，连带着对那身藏恶灵的疼爱都比往日的王女好更甚，群臣多次劝谏无效，见那恶灵也没有再做恶事，迫于焉王的压力，便不再提此事。

随着时间的流逝，春祭恶灵成了北地的传说，而王宫中那个小奴隶竟真的慢慢有了几分王女好的样子，乖巧可人，懂事知礼，渐渐的，越来越多的人默认那个小奴隶是王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