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还是他俩第一次见面。
今天可能是第二次。
江泽洲昨晚才回的家,肯定会在家过夜的。
想到这里,她整个人都轻飘飘起来,心情大好地出门,在玄关处找钥匙。昨晚回家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没带钥匙,幸运的是家里的门锁可以指纹解锁。她以为落在家里,结果在玄关柜好一通找,愣是没找到。
“……不是吧?丢了?”
大门钥匙和她车钥匙在一块儿,家门她当时多配了一个,没什么大问题。汽车有备用钥匙,但是放在她父母家。她还得找个时间回家去拿,麻烦。
孟宁瘪了瘪嘴,折身回屋,在床头柜的抽屉里,找到孤零零放置着的大门钥匙。
同一时刻。
江泽洲的桌前多了一串车钥匙。
冰冰冷冷的金属质地钥匙,几枚钥匙中,夹杂着一个银白色的车钥匙,印着四个圈的品牌logo。
江泽洲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谁的车钥匙?”
助理丁青云疑惑:“这不是您的车钥匙吗?”
“不是。”
“可这钥匙是在您车上找着的。”昨夜一场大雨,江泽洲的车上泥垢斑斑,丁青云趁午休时间,开去洗车,被洗车的工作人员叫住,“哥们,你车钥匙落车里了。”
江泽洲的车库里只有两台车,一辆是黑色的卡宴,另一辆是奔驰的商务车。
丁青云:“是不是弄错了?”
工作人员答:“你车里找到的,不是你的,难不成还是我的?”同一个品牌,车钥匙也不尽相同,工作人员自嘲着,“我要是开的起这车,还会来洗车吗?”
丁青云反问:“什么车啊?”
恰好有一辆车开进店里,工作人员指过去,“就那轿跑——不过您这车应该是今年新款,我没猜错的话,冰莓粉敞篷?我听说得等三个月才能提车。”顿了顿,他开玩笑,“女朋友的吧?”
“不是,这车是我老板的。”
“哦,那八成是你老板女朋友的车钥匙。”
“……”
丁青云是清楚自家老板的,“我老板没女朋友。”
“妹妹吧。”
“他就一弟弟。”
“……”工作人员停下手头的活儿,单眼皮,眼一挑,瞪他,“嗨我说你,杠精是吧?这总不能是你老板他妈的车吧,这车就年轻小姑娘开的,而且你老板有没有女朋友,你怎么清楚?万一他这几天刚好上的呢?”
仔细一算,自家老板今年二十六了……
或许真谈恋爱了也说不准。
否则,很难解释得通,为什么车上会有这么一串车钥匙?
丁青云做江泽洲的助理有两年了,大概能摸清自家老板的脾气秉性。工作上处事沉稳,精明狠戾,私底下,寡言少语暂且不论,最大的特点大概就是……不好女色。
先不说他的家境了,就单是江泽洲那张脸——
楼上楼下公司,来打听他的女孩儿不在少数。
每一个都铩羽而归。
他有花天酒地玩弄女孩儿的资本,但他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搭理。
这种男人,不好靠近,不好相处,更不好追。
但再不好追,也不会一直单身不是?
丁青云将自己那点儿窥探的好奇心收起,眼观鼻鼻观心地说,“可能是您坐副驾驶的朋友落下的。”
江泽洲的车载过的人五根手指头都数得清。
他正专心浏览文件,没多想,“你联系下周杨和贺司珩,看看是不是他俩的车钥匙。”
丁青云默了默,“江总,这车钥匙的主人可能是个女生。”
江泽洲滑动鼠标的指尖一滞,他的眸子从镜片下提上来,冷眸凝他,“女生?”
丁青云:“额……这款车应该是女生开的。”
女生?
江泽洲眉头蹙起。
霎时,脑海里闪过一张脸。
江泽洲很少会在无关紧要的人事上浪费时间,江渝汀的钢琴老师教了他两年,江泽洲至今为止,都记不清那位老师的名字。
一个临时的大提琴老师。
几乎是下一秒,脑海里蹿出一个名字。
——孟宁。
莫名其妙的。
在他安静的时间里,丁青云又问:“江总,是您哪位朋友的?我马上联系她。”
江泽洲抬眸,思索几秒后,淡声:“你联系今兮,就说是她那位大提琴朋友的。”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听完他的话,丁青云脸上闪过一丝遗憾。
江泽洲:“怎么?”
丁青云忙摆手:“没什么,没什么。”
他转身离开办公室,门还没关上,里面又传来一声,“等等——”
“——还有什么事,江总?”
江泽洲目光薄凉,毫无情绪地看人时,会给人一种可望不可即的清冷感。像不远处落地窗外的天空,像一望无际的海。
他单眼皮弧度淡漠,“算了,我联系她吧。”
“好。”
丁青云走出办公室,拉上门,摸不着头脑地喃喃:“联系谁?她——今兮还是那个车钥匙的女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