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微怔住,转身看向赵氏。
赵氏是庶出,虽自小养在嫡母跟前,但赵夫人那个人心眼儿极小,赵氏从小也受了她不少磋磨。
前世就因着赵夫人过分插手李瑞房里的事儿,叫赵氏与李瑞生了嫌隙,夫妻二人逐渐离了心,后来才生出了李瑞与花魁如烟的事儿来......
李太微忍不住叹了一声,赵氏性子忠厚,因自小被赵夫人拿捏,对赵夫人很是惧怕,加上她身母郑姨娘一直被赵夫人攥在手心里,更是对赵夫人的话唯命是从。
“你姨娘怎么了?”
李太微返身坐下,静静的看着赵氏。
赵氏眼泪就落了下来,她吸了吸鼻子,道:
“娴姐儿原正与潘太尉府上说亲,两家都已换了庚帖,可潘夫人因二姑娘与淳亲王世子的婚事没能成,便起了心思与赵家换亲......”
“我嫡母自然没有应下,那潘夫人便以八字不合为由,一口回绝了娴姐儿这门亲事。可不知为何这事儿就传了出去,说娴姐儿命硬克夫,伤了娴姐儿的名声......”
“我嫡母认定是我姨娘作梗,便将人关了起来,又安排桂嬷嬷来立规矩,逼我姨娘认下罪名......”
李太微闻言就笑了,这个赵夫人真是个欺软怕硬的!
赵孟娴是赵家嫡女,这伤她名声的事儿多半与赵潘两家没能谈成亲事有关,可赵夫人拿不出证据,更不敢与潘夫人硬碰,只能拿自己府里姨娘出气,叫郑姨娘顶罪,好为她女儿洗了名声。
若是以往,这赵夫人想动郑姨娘还需掂量掂量,可如今白氏倒台,李家二房丢了名声,赵夫人便不管不顾起来。
“嫂嫂如何打算?就叫人一直如此拿捏着?”
李太微看向赵氏。
赵氏脸色颓然,道:
“我原想着能叫嫡母消了气,再……再与她求求情......”
李太微摇了摇头,怒其不争道:
“且不说你已经嫁出府,娘家与你而言只该是助力而非牵制!再说即便你这番低了头,那下回呢?”
“若是你嫡母以你姨娘为要挟,插手你房里的事儿,你又能如何?”
“她今日敢叫桂嬷嬷来你房里立规矩,明日就敢在你房里安排通房侍妾,你还能一直忍下去不成?”
赵氏闻言倏然脸色胀得通红,惴惴不安的看向李太微:
“这......这......”
李太微深深看一眼赵氏,淡声道:
“你嫡母敢轻易两头拿捏你们母女,便是仗着二房如今失势,更是料定你不敢忤逆她!”
“嫂嫂若再不抬起头来,日后莫要指望能在赵家扬眉吐气,你姨娘也将一世被赵夫人踩在脚底下任意践踏!”
赵氏望着李太微,愣怔许久。
“郡主……我……我该如何是好……”
“嫂嫂若信得过我,我倒真有个法子……”
李太微望着赵氏眼底逐渐清明,心中也有了主意。
“不过……也要嫂嫂能狠得下心肠才好……”
赵氏立时目光炯炯的看过来,听到李太微后半句,一时又生了退缩之意。
“嫂嫂可得想清楚了!是一辈子任人拿捏,将李家与大堂兄置于两难境地,还是愿意放手一搏,为自个儿图个日后安稳……”
李太微也不着急,徐徐道。
赵氏沉默了许久,再抬眸时眼底一片清明,笃定道:
“我信郡主!一切……都听郡主的!”
李太微点头,眼底露了笑:
“好,你且附耳过来……”
桂嬷嬷攥着帕子,在门外站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李太微出来,心里有些打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