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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聚餐邀请与姓氏疑云

阿纲最终还是得到了一声来自天与暴君的“抱歉”。

——虽然对方这么对他说着的时候,表情看上去要多不爽就有多不爽。

‘别以为我没发现你的小伎俩。’

那双狼一样的眼睛微微眯起,用一种堪称狠厉的目光瞪视着阿纲。

‘会装可怜是吧?等着!老子迟早让你真的体会一下小可怜儿的日子是怎么过的!’

阿纲才不怕他。

什么狼,什么暴君,不过是色厉内荏的纸老虎罢了。

只要——

“不用道歉的,来海姐姐。”阿纲甜甜地对春野来海笑起来,“甚尔老师并没有真的在凶我啦……只是在和我开玩笑而已,是不是啊?甚尔老师?”

他说着,毫不畏惧地将视线迎向禅院甚尔。

后者顶着自家老婆狐疑的目光,在对面的小鬼甜滋滋的笑容里,不情不愿地“啧”了一声,到底没有反驳。

春野来海见状眨了眨眼睛,慢慢笑了。

她不是那种明艳张扬的美人,笑起来的时候不会让人一眼看去便感觉怦然心动。

但她的笑容里有着一种旺盛的生机。

对某些人来说,这种生机比单纯的美要更加吸引人。

“泽田君也要跟着甚尔一起学习吗?”春野来海笑问,“所以也喊甚尔‘老师’?”

“不是的,我跟杰的关系比较好,跟着他一起叫的。”阿纲忙不迭否认。

他可没兴趣在异世界再给自己找个老师。

他的老师,有rebo一个就够了。

再说他也不想挨打。

挨打的有杰一个就够了。

夏油杰:…………】

“这样啊。”春野来海看上去有点遗憾的样子,“杰一个人跟着甚尔学习感觉很孤单的样子,如果泽田君你这个好朋友能和他一起就好了。”

“那可未必。”阿纲窃笑,“杰应该不想被我看到他被甚尔老师揍的时候,那种狼狈的样子吧。”

“不,很欢迎你和我一起。”夏油杰抬手搭上阿纲的肩膀,嘴角的笑容冷森森的,“——我们是好朋友嘛。”

要挨揍当然也是大家一起挨揍。怎么可能会是他在挨揍,阿纲在旁边看着呢?

“下次一定、下次一定。”阿纲讪笑。

夏油杰睨他一眼,收回了按在他肩上的手。

如果他嘴里没和阿纲一样,叼着根奶酪棒的话,说不定他那将禅院甚尔的锋锐气息学了个十之六七的眼神,还能更有杀伤力一点。

春野来海失笑。

“你们感情真好。”她说着,低头看向怀中的惠惠宝宝,“也不知道惠惠以后能不能交到像泽田君和杰你们这样的好朋友。”

“一定会的。”阿纲说得笃定,“惠惠这么可爱,又有来海姐姐你这么棒的妈妈,等他长大以后,身边的同龄人一定都会愿意和他交朋友的。”

“那就借泽田君你的吉言啦!”

“我都叫您来海姐姐了,您也别那么客气,直接叫我的名字吧?”

“好呀,纲吉君。”春野来海笑眯眯地应了,“那纲吉君也不用对我用敬语啦——明明对甚尔的时候,即使是叫着老师,也没有用敬语呢。”

阿纲心想那能一样吗,我对您是充满敬佩的,对某人就……咳!

禅院甚尔当然看穿了他的那点小心思。

黑发男人嗤了一声,抬手揽住自家老婆。

“纸尿裤换过了?臭小子真的尿了?”

“不许那么叫惠惠。”春野来海嗔怪地轻拍了他一下。

禅院甚尔撇嘴。

“早知道换我带他过去了。”他嫌弃地看了眼窝在老婆怀里,嗦棒棒嗦得正香的傻儿子,“亏你还能吃得下去。”

惠惠宝宝根本听不懂他的老父亲在说些什么,见他看向自己,还哼哼唧唧地伸出手,要找他玩儿。

禅院甚尔脸上虽然满是“嫌弃”,手上却顺着宝宝的意,递了一根手指过去,被儿子心满意足地用两只小胖手一把握住,笑嘻嘻地玩了起来。

阿纲:“…………”

破案了。

碰额头是跟师母学的,给手指玩是跟师父学的,杰,你这师,拜得还真不亏啊!

夏油杰:→→

丸子头少年在友人戏谑的目光中毫无所动。

倒是禅院甚尔注意到了阿纲的眼神。

他边任由儿子玩着自己的手,边朝对面的便宜徒弟抬了抬下巴:

“小子,叫上你旁边的滑头鬼,走了。”

“……滑头鬼是在说我吗?”阿纲嘴角微抽。

禅院甚尔点头点得理所当然:“除了你还有谁。”

阿纲:“…………”

你这人,怎么这样凭空污人清白。

禅院甚尔才不理会这个小鬼那故作委屈的样子。

“走不走?”他不耐烦道,“预约的时间快到了。”

什么预约的时间?

阿纲一脸茫然。

夏油杰压低声音,跟他咬耳朵:

“老师之前就说好,作为帮忙照顾惠惠的报酬,今天要请我吃一家超好吃的烧鸟。说的应该是跟烧鸟店预约好的时间。”

“什么嘛,原来他会给你报酬的啊。”

“……是师母说太麻烦我了,一定要老师带上我的。”夏油杰虚起眼,“否则老师才不会想着我。”

“是哦……你老师看上去就不像这么贴心的样子。”

“对吧?”

“……喂。”禅院甚尔在妻子忍笑的目光中额角蹦起大朵的青筋,“真的想说悄悄话的话就把声音再给我压低一点啊,你们两个小混蛋!以为我听不见么?”

别说他这极度敏锐的五感了,就这两个混小子装模作样压低的那点声音,连他身为完完全全的普通人的老婆都听得见!

在那演给谁看?

“咦?被老师你听见了吗?”恶作剧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和阿纲配合无间的夏油杰故作惊讶,“抱歉,一时真情流露……”

“闭嘴吧小混蛋。”禅院甚尔咧嘴,对他露出一个狞笑,“等到下午上课的时候,希望你还有像现在一样的精力。”

夏油杰才不受他的威胁。

“不管我现在有没有说这些话,下午上课的时候你都不会手下留情的吧。”

要不是国常路老爷子体贴,为他安排了每次课程结束之后的针对性治疗,他每次上完课,估计都得带着一身伤回家了。

就算已经告知了父母自己的特别,也向他们初步证明了诅咒的存在,但正因为这样,如果他每天都带着一身伤回家,才会让父母更加担心。

“……对了!”思及父母,夏油杰忽然想到了什么。

他放弃继续与自家幼稚的老师对峙,转头去看阿纲:

“阿纲,你明天有什么安排么?”

阿纲正看戏看得开心,没想到夏油杰会突然放弃与禅院甚尔互掐,将话题抛向自己。

他回想了一下自己近期的日程安排,回答:

“应该没有。为什么这么问?”

夏油杰:“之前不是说好等我向父母坦白之后,就邀请你来家里玩的么?”

结果后面黄金之王帮他找了禅院甚尔做体术老师,他的空闲时间除了接受禅院甚尔的指导,就是见缝插针完成咒术界那边时不时派发下来的咒灵祓除任务——虽然后者并不是强制性的,每一次都让夏油杰自行选择是否接取他猜这是因为他并没有正式加入,目前只能算是兼职咒术师的缘故,但只要能够接取,夏油杰都会二话不说接取下来。

——他想要保护如父母一般的普通人的初心,即使是到了现在,也未曾发生改变。

当然,要说这个话题那就扯远了。

还是说回来——

“明天我不用上体术课,而且也放春假了,如果你有空的话,要不要来我家玩?”

夏油杰已经很久没在阿纲面前露出像现在这样,既紧张又有些忐忑的神情了。

“奶奶他们也很想你,之前一直吵着要邀请你,只是那时候我才刚在国常路老爷子的介绍下认识老师……”

那时候他和禅院甚尔相看两厌,他根本没办法跟对方提出请假。

阿纲看出了友人眼中的忐忑。

“你在紧张什么啊,杰,”他笑着给了对方一拳,“我怎么可能因为这种事生你的气?”

夏油杰眼神微亮:“那明天……?”

“那当然是不会辜负你的好意,我会带着礼物登门拜访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

两个少年相视而笑。

春野来海也在对面用十分温柔的目光注视着他们。

只有禅院甚尔依然是那副不耐烦的样子:

“我说,到底走不走?”

夏油杰这才反应过来,他好像把自家老师晾在旁边半天了。

“走了走了。”他说着去拽阿纲:“阿纲你也一起啊?老师都说了也要请你。”

虽然禅院甚尔没有明说,但他刚刚问的可是他们两个走不走,而不是特意只说了夏油杰一个。

阿纲也觉得机会难得,错过了有点可惜,但他这次不是一个人出来的,是和工藤新一他们一起,大家约好上午在电玩中心先玩上一两个小时,之后在商场吃个午饭,饭后逛逛商场消磨一下时间,等到下午电影开场的时候,再一起去看。

阿纲是中途跑出来的,如果午饭也不和工藤新一他们一起吃,实在失约得有点过分。

所以,尽管他真的很想接受这份邀请,阿纲还是狠狠心,婉拒道:

“感谢老师的好意,不过我是和朋友一起出来的,之前就约好了今天要一起吃饭,所以只能对你和来海姐姐说一声抱歉啦……”

阿纲站起身,对禅院甚尔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

“提前祝你们用餐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