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就问吧！反正我也没几天阳寿了，我可不打算把那些事带到地下！”武斌干咳着说道。

明毫站起身亲手给武斌添了杯茶，端到了老捕头跟前：“我记得当年你曾经说积云山庄一案决非意外，此案和季清秀有莫大的关系，可是这样？”

“这话居然还有人信，你还记得！”武斌喝了口茶感慨道：“若不是牵扯到首辅大人，这案子本是可以查清的。我虽然不知道山庄那夜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那个荡平山谷的是什么，但我一直相信只要是人做的总会有蛛丝马迹可寻。我发现那天季清秀最后一个进了山庄，那夜她决不像平常那样去山庄，而是用迷药放倒自己的夫君窃了山庄密室的钥匙后去的。在到达山庄后，她又借故支开了婢女合欢儿。山庄自来就不是什么人可以随便进入的，何况是密室。种种迹象都表明季清秀和积云山庄案有极大的关系。如果真是她所为，她为什么要将生她养她的地方毫不留情地毁掉？即便向合欢所说的与夫君感情不谐，也不至于弄得如此惊天动地啊！这是让我最不明白的地方。”

“你说他们感情不和？”明毫一愣。

“对，合欢生前曾说他们感情不谐有很长时间了。当初，季小姐就不愿嫁给闻大人，为这婚事季小姐还曾和季首辅争论过，后来也不知为什么季小姐又答应了。婚后有段时间两人倒也和美，直到小姐身怀六甲发现闻大人在外养了个风尘女子为止。为这事季清秀一气之下从府里搬了出去，就算生下了孩子也不愿见闻大人一面。可出事前不久，季清秀突然带着孩子搬回了府。合欢说她从来没有见季小姐这么低三下四地与姑爷和好过。然而，闻天仍然独自住在书房，对夫人的委屈求全不理不睬。我正打算拜会闻大人时，季首辅就下令封卷了。闻天大人不久后也失踪了！”

“天童，你知道天童吗？”明毫漫不经心地问道。

武斌捏着那稀疏的胡须想了半天，最后要了摇头：“不知道！积云山庄案中没有叫天童的人。他是谁？”

“这是一人的尊称，知道的人不多。你不必管他！我只想问那个被包养的青楼女子是谁？”

“是权将军名下锦绣楼的台柱子常锦。闻大人失踪后，原先住在松庐的锦绣二人也一并失踪了！”明毫张着着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原来是闻天将常锦赎走的，刚才居然没有想到！更想不到的是季清秀居然是为这离家出走，难怪季清秀会前据后恭了！可是——

“大人有什么发现？”武斌看着哑然失笑的明毫问道。

明毫连连摆手道：“我只是觉得季小姐为个青楼女子就大吃干醋，未免太小题大做了！哦，你继续说。”

“是吗？”

明毫知道瞒不住这个老江湖于是道：“武老，这积云山庄案的确有蹊跷。不过和您老猜测的可能有些出入。我虽不能明说，但有一点可以说的就是季首辅封卷是为的是大义，而非个人得失。”

怡然亭灯火粲然,但亭的人犹如在茫茫黑暗中一般，摸索搜寻着那真相的碎片，点点滴滴的蛛丝马迹在杯水片语中渐渐汇聚，若隐若现。明月东升，天地间仿佛撒了层薄薄的银粉，宛如梦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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