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顿了顿,又道:“去一趟老桑观,问一问易道长,他师兄二十年前有没有说救过一个‘凶神’。”
魔魂直接炸毛:“凭什么?大爷是可以随便拿来跑腿的么?!”
闵岚闻言也没气,就那么点了点头:“所以你不去?”
语气着实平静,魔魂反倒要虚了:“不去会怎样?”
闵岚抬头看了它一眼,还没说什么,怂货魔魂已经控制不住化光而去,她冷哼一声,低下头,卫乐逸张大嘴巴呆呆地看着她。
不至于听不懂人话,所以“老桑观”“易道长”“凶神”这几个不明不白的词语,还是很刺耳的,卫乐逸再蠢,也知道这些个名词明显关联到自己——虽说才刚接触到玄门,但是对闵岚是个玄乎的高人这个认知深入人心,本能就觉得对方从某种渠道知道了自己的事也说不准——然后就开始猜测,她是什么意思?
“蠢货,不想死就跟我走。”闵岚才刚抛下一句话,就被打断了,猛地扭过头,如冷光般的视线直直地刺了过去。
那企图拔剑的红裙女子如芒在背,讪讪地扭过头:“……我就是试试看。”
魔都特事处来了四个人,除了那光头大汉跟助手在跟警方沟通协调,并做一系列障眼法的布置外,其余三个都在斜坡下了,计宣站在女尸头的位置,剑修抱着剑立在左手侧,女裙女在右手侧,仍维持着想要动木剑的姿势。
她已经将女尸从头到尾从上到下都翻找了一遍,与计宣一样也没找到僵变的缘故,简直就跟一具普通尸身立地成僵一样不可思议,她本能地就想拔掉木剑,解开封魔阵后再看看情况。
闵岚掀了掀眼皮,慢慢道:“剑来!”
木剑一振,明明是迟钝的木理,那一瞬间也发出了像是金属般的峥然之音,它所缠绕的阵势立刻破碎,它斜飞起来,稳稳地落到了闵岚手上,被她随手抓住。
控剑术!不着调剑修的视线嗖地就飞到了闵岚身上。
这女人会剑修的法门!
但马上对闵岚的探究就靠后了,因为遮天蔽日的阴气与怨气从女尸身上涌出,浓度之高瞬间将周围的植栽摧毁,连近处的人都要在这种恶气的冲刷中都左右摇摆,特事局三人马上变了脸色,就连那一厢的光头大汉都投来了注意。
想到周围还有不少警察,红裙女几乎是条件反射就摸出一面纹路古怪的红色小旗,狠狠往下一刺——尸身皮肤已经僵化,但还未坚硬如铁,一尺长的旗杆很快就就没入胸口过半。
恶气顿时从四散状态聚拢来,以小旗为中心形成漩涡,大半涌入旗子,还有小半在旗子上方盘旋,虽然未散,但如阴云一般浓重。
红裙女完全没想到这个事实,直接被超出法器负荷的恶气激得有些反噬,顿时脸色蜡白,整个人都跟虚脱了一般,萎靡不振。
计宣马上上前一步扶住她:“念云!”
红裙女面带惊惧地看了眼女尸,又扭头看向冷眼俯视下来的闵岚,声音有些发颤:“不好,这不仅是僵变,还有个胎里神!”
闵岚挑起一边眉毛,露出几分看好般的玩味——剑修也想挑眉,但是注意到她的表情后马上控制了自己想挑眉的冲动——没法不注意,这女人什么来头实在是叫人好奇。
“胎里神?”计宣有些不解,他扶扶眼睛,“怀孕?鬼胎?”
“不是,不是,不是指怀孕,”红裙女有些惊魂未定,“是肉身凡胎的那个‘胎’,其实就是出生时的某种异变,勉强可以称作一种体质……”
剑修不耐烦了:“所以,钟念云,现在什么对策?”
女子咬了咬牙:“我没法解决,我有法子暂时镇住僵变,但镇不住胎里神,一般僵变得一年之上才会恢复神智,看这一具尸体僵变的速度,没准一周就成僵醒来——得马上将它带回特事局——老大应该有法子治这种妖孽!”
她一边说一边将视线投向上方的闵岚,但又不敢与她对视,这时候完全不复刚出场时俯视闵岚的骄傲,反倒显得很是弱气。
计宣与剑修也跟着抬头看向闵岚,明显是不愿得罪这位,所以默认这位同意他们才拉尸。
闵岚慢慢道:“我听说过‘胎里神’,如果确定是这玩意儿,与其把这具尸身摆到特事局找法子,不如尽快去江南端木家求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