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哪一时期沉沦、浮动，在那一时期升华、成长，最后成为了一束想要照亮变种人的光。

从迷茫中苏醒，脑海中那段扭曲的记忆还在回荡。

查尔斯却舔了舔嘴唇，脸色不似刚刚那么难看。

反而显得……释然了

他突然像是赞同了肖的观点:“没错，几乎所有人，所有人，他们的心底都隐没着难以直视的黑暗和欲望。

可是，这有如何呢？你知道人与动物的区别吗？

人性。

人类有着自己的人性，它们或光明或黑暗，但总不能是一面性的。

在我看来，内心所想并不重要，重要的，该如何做，你不能因为心中有着可能隐藏一辈子的黑暗，而否决那个人。

就像那个哲学问题，一个人未来会犯罪，可现在的他，是否有罪？

我的答案是，无罪。

这个道理，我那个时候就已经知道了。”

肖挑了挑眉，道：”人性？呵呵，你见过多少人性？见过多少扭曲的人性？

记得那一年，二战刚刚开始，我还能在那些士兵眼里看见希望、怜悯，可后来，你知道怎么样吗？”

肖再次问查尔斯。

查尔斯闭上眼，沉重的点点头，他当然知道……那是。

“对啊，那是一场噩梦，是人类仅有的几次之一！种族大屠杀。”

肖声音先是沉重，随后陡然转变，微笑道：“不过很幸运，那一次，我是手持灭绝之刃的刽子手。”

“可！下一次呢！

下一次，当人类的屠刀举到变种人头顶的时候呢！

记着，查尔斯；我，黑皇肖，只能当那个举刀的刽子手，而不能，也不会去当那个引颈受戮的羔羊！”

肖此时就像一个神经病，脸上的表情与口中的语气不停变化，整张脸，扭曲出了各种情绪。

“你一定没见过，数万，数十万人，被像猪猡一样养在一起，唯一能做的，只有待宰。

而他们，是人类最聪明的人种之一，同样也是……人！

但，那又有什么区别呢？更何况，你我这样的变种人？

我们有着让他们嫉妒的能力，有着让他们害怕的能力，请问，他们有什么理由接纳我们？有什么理由不伤害我们？

或许，你可以问问埃瑞克，他想不想再经历一次大屠杀，还是想，屠杀别人！”

查尔斯甚至都不用心灵感应，都已经知道了埃瑞克的选择，所以，这一次，他选择沉默。

并不是认同了肖的理念，而是因为，他清楚。

自己、肖、埃瑞克，他们这一类人，都有着自己所坚持的理念与立场，也不缺乏为此付出所有的勇气。

肖是错的吗？不，对于变种人而言，肖才是对的。

那是自己错了吗？也不对，战争带来的，只有死亡，他努力维持的和平又怎么会错。

也许，这就是人性的混沌吧，处于黑与白之间，游离光明与黑暗之外。

终于，查尔斯再开口：

“我理解你。

但，并不认同！”

肖扭曲的脸平和下来，恢复了平静：“谢谢你的理解，但很可惜，你我终是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