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下审视，原来恢宏庞大的两个心灵世界极度缩小，仅剩一小片铺满鲜花，长满绿草的田园。

上面有着两个人影，神情虚弱、尽显疲态的肖和眉头挑起、满脸疑问的查尔斯。

查尔斯问出了肖更想问的话：“为什么？你与他不应该是………”

查尔斯一时语塞，他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蒋兆与肖的关系：“总之，你的敌人不应该是我吗？”

天空中，代表蒋兆的太阳骤然下落，耀眼的光芒闪耀的肖与查尔斯睁不开眼。

不由让人想起古代神话中的身化烈焰的金乌。

光芒渐渐消散，蒋兆的身形出现，仍是一件白色大褂。一副黑框眼镜的模样。

查尔斯看着蒋兆向自己走来，每走一步，都如同踩在自己的心脏上。

不出所料，心灵力量对这人没能起到一丝阻碍作用，两人宛如不属于一个维度，自己的任何动作，都丝毫影响不到对方。

终于，蒋兆走进了这小小的田园，他无视了肖，看了查尔斯许久，才默然道：

“肖杀死了你，杀死了那个叫达尔文的变种人，你却要保护他？”

查尔斯眼中露出哀伤，陷入了犹豫，最终却点点头：“不是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我不希望任何人死在我的眼前，这是对生命的尊重，而且，肖应该交给法律审判，而不是我们。”

“这就是你所谓的准则与理念吗？”蒋兆若有所思，总结道：“如此的幼稚与可笑。

你应该知道，肖这样的人，哪怕他杀多少人，政府都不会给予他应有的死亡，而是控制、研究；甚至于，如果有一天肖愿意屈服，愿意成为政府的武器，那么他甚至可以重新正常生活。”

x教授摇摇头，阐述自己的观点：“什么叫幼稚？你强大、智慧，所以你就觉得自己理所当然应该凌驾于法律之上？

想想，如果世界上所有人都以暴制暴，无视法律，那么世界该成为什么样？

很多人，以能践踏法律这个符合并保护大部分人利益的规则为荣，难道这才不是幼稚吗？

在我看来，大部分人选择的，也许不是对的，但却是对社会、对人类最好的。

规则秩序，哪怕再破烂，再斑驳，保护的也是大部分弱者。”

“所以，你宁愿牺牲自己，牺牲同为变种人的同胞，也要维持住这个满是破损与污秽的秩序？”蒋兆接下了x教授的话。

“至少，在这个秩序还保护着大部分人的时候，它应该存在；而我想做的、努力的，便是把这个秩序修复、扩大，直到能够容纳包括变种人的所有人，为所有人提供庇护与公正！。”

“很好！很好！”蒋兆拍起了手，鼓励道：“你有着我欣赏且需要的品质与坚定。”

“记住了，你的本心。”

话音落下，未等x教授反应，整个心灵世界突然被揉碎，一段段不同、杂乱的画面突兀的出现在四面八方，代替这个空间的每一寸，甚至超出世界边界，毫无节制的扩张着心灵世界，就像时间长河的道道支流在此浮现。

种种画面，伴随着蒋兆的目光，一股脑的涌入了x教授的识海，如同万川归海，问题在于，x教授这片海，是否能装得下这道道万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