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
他往前扑去,一手抓住学生卡,坚韧的黑发丝被他扯断,他惶然抬眼竟看到多媒体厅里的场景,一个长发女坐在第三排红色座椅的正中间,大屏幕还放着芭蕾舞演员翻转起舞的视频。
那是谁,不言而喻。
肖久辉只觉血冲头,心脏搏动快了身体却发冷。他转身开跑,整个走廊都是他高帮鞋底快速踩在大理石地砖上的声音。
待他大步跑过盆栽的时候,还没开始缺氧喘气。
脚腕处一股大力把他拉倒,肖久辉闷哼声往前扑倒,左膝盖狠狠磕在坚硬的地板上,又疼又麻,趴在地上他还没来得及反应,整个身体“唰”得被往后拖去。
肖久辉脸白着脸扭头往后看,见一大片长长的头发已然从多媒体厅的门口蔓延出,流过走廊,稠密的黑发像蔓藤一般缠住他的脚腕,有力快速的把他朝那多媒体厅拉去。
难道这里是必刷笔仙的地点吗?
肖久辉皱着眉忍痛弯曲了下左腿,和脚腕处的头发较劲,可惜使不上力。他的身体还是被当作大型拖把拖向那个方向。
如此诡异危险的朝向,肖久辉脑子不可为不乱,他伸出手碰触光滑的墙壁,寻找可以接力的凹处。
依旧没有。肖久辉的手掌巴在瓷砖上,摩擦力传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
就像恐怖电影里人物绝望高能的必死场面。
很快,肖久辉被拖到龟背竹盆栽的地方。
他干脆侧身抱住盆栽,这棵大型的龟背竹加上50厘米高盆栽装泥土的重量,竟然让局面凝滞了。
女鬼头发拖着他分毫不进。
肖久辉乱跳的心总算有点平静,他的左腿被这女鬼的头发拉得僵直。
“呵,头皮不痛吗。”肖久辉说道,抱得更紧。
但这不是个办法,这头发一时半会拉不动,不代表他的左腿扯不断,笔仙不出来找他。
肖久辉微仰头,龟背竹的叶子搔过他的眼皮和脸颊。
要是有剪刀或者打火机,就可以弄断这该死的头发了。
肖久辉胡思乱想思考着,可惜他不吸烟,也没刀在身边。
“咝。”肖久辉倒吸口气感觉刚刚自己的胯骨结构被拉开了一点了,“擦,力气怎么越来越大?”
他更加抱紧龟背竹,摸着冰凉的盆栽外表都被自己捂热了。他心思微动,自言念到:“冰凉,是陶瓷?”
他恍然大悟,顿时眼睛睁大,一个自救的想法在他脑中成型。
只要获得尖锐的物品,能划断头发的东西。这个盆碎掉不就有尖锐的碎片了吗?
可是怎么把这个盆砸碎,自己总不可能抱这盆栽往墙上抡吧,里面这么多泥土。
抱不抱得动另说,肯定会被压得内出血。
肖久辉握着魔杖的把手,用粗的底部狠敲陶瓷盆的侧边。
他手上只有这棍子,可是躺着这样砸,完全不能借力,而且陶瓷盆满是土的状态也不可能被砸破。
他活动了微微发麻的右臂,松开抱着的盆栽,就在被笔仙头发拖走一大截的时候,使力坐了起来,双手皆抓上龟背竹的竹身。
龟背竹:.......
“砰”龟背竹整个盆栽倒地翻了,泥土滚出来了些许。
肖久辉被竹叶埋了一脸,闻着植物的清香,他咬紧后槽牙进行下一步。
伸手一点点往上攀,碰触到冰凉的陶瓷罐边沿。
就在他努力打滚去勾陶瓷花盆时,他的整个身体也在匀速一点点往那门口拖去,他与龟背竹盆栽固若金汤的重量合作已经自己瓦解了。
“再过来点,”肖久辉使力,脸涨红的哼哼道。
竹叶扫过他的脸,冰凉的植物杵着他脖子,倒地的陶瓷盆骨碌碌半滚了一圈还真滚到他身边。
肖久辉“哗”得坐起来,半搂着陶瓷盆的颈口,此时龟背竹埋在土里的根部已经脱离花盆出来了一点。
满地都是滚动散落出来的泥土。
这么大一棵应该活得很久。
肖久辉右手插进盆口里,不停的刨土出来,只要腾空一点盆口处就容易敲碎。
连着植物根茎的土都被他抓出来,感觉泥土紧紧挤进了指甲盖里,因为一片黑乎乎他也看不清。
离多媒体厅门口还有一米远,肖久辉握紧魔杖用底部再次砸向陶瓷盆,厚重的盆身抵御了第一次敲击,手掌发麻。
第二次敲击,因为用力指甲掐进了掌心肉,隐隐作痛。
第三次敲击。。。第四次。。。第五次
“咔”瓶颈口碎掉一块瓷片,肖久辉激动的抓起来,迅速往前缩到脚腕处,抓起一把浓密的黑发。
这片瓷片很锋利,不仅割开了缠在他脚腕的头发还割开了他手心的肉。
就是要这样快!肖久辉不抱怨,连忙割掉这成群的头发,爬着站起来,迈过横地的龟背竹盆栽,向走廊出口跑去。
只是膝盖受了伤,有些一瘸一拐。
但都被他的恐惧死亡忽略了,肖久辉的速度还是很快。
可惜那些笔仙的头发依旧追得上,缠住肖久辉的脚腕把他拉倒。
“擦!”跌倒碰触到同样的伤点,肖久辉惨叫一声,他咬牙果断回身用血糊糊的手握着瓷片割断,起身跑路。
但那些头发锲而不舍,执着要把肖久辉拖走。
如此反复,肖久辉都在怀疑这个笔仙是不是不能出这个多媒体厅,或者有意逗弄他。
总之,肖久辉在楼梯处割断了腿上的头发,噌噌噌上楼去了。
后面走廊一片狼藉,地上到处都是头发和新鲜的血液,还有泥土。
保险起见,肖久辉把握着瓷片流血的手塞在怀里,到二楼的社团教室柜子里躲了一会儿。
坐在里面,他的两只手上布满自己的鲜血,指甲里紧紧塞着泥土轻微颤抖,左膝盖疼的抽筋,隔着裤子也不知道伤得怎么样了。
倒霉催的。肖久辉靠在柜子边上,却松了口气。死里逃生,必有后福。
他低头开始清理指甲缝里的泥土。
期间他躲藏的这间社团教室门被敲响了。
就是那种手指节叩门的响声。
肖久辉神经又绷紧了。他流的血没滴在地上啊,手塞怀里了呀。
新花样吧。
熟悉的门打开声,皮鞋跟脚步声在屋里响起,走来走去。
果然是笔仙鬼。肖久辉倦怠的缩在柜子这个小空间里,无奈的想。这个家伙是真的尽职尽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