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荣,我没办法再相信你了。”
*
雨还在下,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水汽。
陆恣拎着雨伞进门时,室友邵天歌正在换衣服,对方分神瞥了他一眼,“怎么回来了?不是说今晚住你朋友那儿?”
陆恣漫不经心道:“想你了。”
“虽然你是个大帅比,但我唯爱Omega!”邵天歌拉上了羽绒服拉链,理所当然地伸手,“正好,我伞找不到了,把你伞借我。”
陆恣脱下书包扔给他,“自己拿。”
邵天歌愣愣地接住,见陆恣去了阳台,忙追了过去,“卧槽,你有病吧,出门带两把——”他声音一顿,眼尖地注意到对方手上那把雨伞的Logo,“等会儿,这不是你的伞吧?这牌子我认识,打折下来都要一千多。”
“别人借我的。”陆恣将雨伞晾在了洗手台上,转身回屋。
“我说你怎么不把伞晾走廊……”不对啊,邵天歌突然反应过来,这意思是陆恣在有伞的情况下,还找别人借了把伞?他的八卦雷达瞬间支棱起来,眼神发亮地问,“谁借你的伞?男的女的,O还是B?是不是对你有意思,还是你对人家心怀不轨?”
陆恣开机输入密码,回头看了他一眼,“是啊。”
邵天歌大惊失色,但在陆恣皮笑肉不笑地注视下,他顿时悟了——这逼就是在耍他,“呵呵,你以为我会信?”
陆恣:“爱信不信。”
邵天歌哼了一声,转而说:“我和老大要去网吧通宵,你来不?”
陆恣:“又不限电,去什么网吧?”
“网吧配置好啊。老大不是失恋了吗?我陪他血战一晚,把情场上的失意在战场上补回来。”
“不去。”
邵天歌习惯了陆恣的“冷酷无情”,找对方另外借了把伞就出门了。
寝室里清净了,陆恣独自工作了两个多小时,直至日已黄昏,他才活动了一下手腕,将文件打包发给甲方。
收拾好书包,他穿上外套出了寝室,没走两步路又折返回来,去阳台拿上了时星微的雨伞。
雨早已停了,天际还残留着未褪尽的暗黄。
陆恣不紧不慢地朝校车点走,他早就接了份七点钟的零工,今晚确实不住学校。
路上,他解锁手机查看消息,发现自己被拉入了一个新群。群名还没来得及改,只有一串微信ID,群记录却显示着99条。
正准备点开看看,他突然接到了裴荣的电话。
“有空吗?”
“怎么?”
“出来喝酒。”
“我晚上要打工。”
裴荣沉默片刻,“我的事你都听说了吧?”
陆恣微微皱眉:“你什么事?”
听筒里又安静了好几秒,“你没看群聊?”
“没时间。”
三个字里透着显而易见的敷衍,但裴荣似乎一无所觉,语气中的低落不加掩饰,“星微要和我分手。”
陆恣猝然停步。
来来往往的学生自他身旁经过,陆恣一动不动。
他分辨着裴荣话里的每一个字,怀疑自己是不是理解错误。
“喂?你在听吗?”
“嗯。”陆恣轻轻吐了口气,“为什么?”
裴荣没吭声。
陆恣也不催促,慢悠悠走到一台自动贩卖机前,投币买了罐可乐,“你犯错了?什么错这么严重?”
裴荣像是有些难以启齿,隔了好半天才说:“只是意外,我也不想——”
“哦……你出轨了。”
“操!”裴荣低骂了声,随即又颓然地叹气,“我TM都快烦死了……”
陆恣单手抠开拉环,听着悦耳的气泡声,“烦什么?”
“你说还能烦什么?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裴荣焦躁道,“你脑子好,来帮我出出主意,我不能就这么和他分手。”
陆恣喝了口可乐,唇齿间漫溢着甜味,“分了不好吗?恭喜你得到了自由。”
裴荣气闷不已,正想解释自己不想要自由,只想要时星微回心转意,就听陆恣很轻地笑了声——
“喜事何必丧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