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你还记不记得,我的名字?”
不管是鬼切也好、屑丸也好、缘一也好,他都认了,只要她别再当场取一个迷之合理的新名字就行。
最安全的问题,当然是能够压制住她此时嚣张的气焰、让她冷静沉思的问题。
夕阳沉入海面之下,深的蓝淡的紫成了这片怪石嶙峋、寸草不生的海岸的主色调。
眼见咕王即将陷入苦思,缘一又不是真的想为难她,正准备转移话题,她忽然拎着背包的底端,将其倒置,里面的东西稀里哗啦掉在一面很大的垫子上。
垫子是从里面最先掉出来的。
咕王发出了她特有的反派御姐的笑声,握住从体积明显超过背包目测容量的物品堆里,拾出来一枚三寸宽、五寸长的大米。这玩意儿保守估计,煮熟了恐怕能有一尺长。
短刀一般也就七八寸,还不如这枚大米来得刺激。
被用真·大米敲了头的缘一捂住发顶,抿着嘴唇瞪视乐不可支的咕王。
“怎么会忘记你呢,我才出去四天……算上今天是五天啊!你不识数了嘛,缘一小朋友?”
缘一:多长时间???
卖药郎合上药箱的抽屉,凑过来翻检堆了一地的物件。
咕王的态度,让它们显得好像大学生毕业季学校里摆摊的跳蚤市场一样、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似的。
自称“只不过是个卖药的”男人开始鉴宝:
“把你手里的‘清肠稻’放下,吃一粒可以一年不饿,弄脏了怎么给他吃?”
咕王不满地将包着稻壳的巨大稻米扔到卖药郎怀里,卖药郎熟练地把它和其他可食用物品分到一起。
“这是祝余?”他拿起一把长得像韭菜、开着小绿花、蔫蔫巴巴的青草,惋惜地分到了弃置物一堆,“难得一见的果腹之物,离根半日枯萎不可食。带来种子没有?”
就知道他的重点一定是草药。哼,愚蠢的理科男。
毫无根据地隔空cue到了一波无辜的群体,她得意地想,幸好老娘机智,知道不会保存植物,带了种子回来。
咕王看向缘一,发现他也根本没在乎昆山玉鹊山金,而是蹲在卖药郎身边看他怎么分拣药物,还随着卖药郎的提问一起望着她。
好碍眼啊,卖药郎理直气壮地伸给她还摊平的手。
皮肤白皙细腻,骨骼分明,长而有力,掌心却看不到可以分辨的命运线,现在的掌纹就好像为了方便把自己当作人类而随便画的。
嫉妒使鸟面目全非。她领养的孩子,为什么出三五天门回来,就叛变了?信积拉奈!
做出“抓取”的动作,让因为颗粒小,掉在了杂物最底下的七八颗种子飘浮起来。
她赶时间,为了找到真正想找的东西,一刻都没停留,路上或许有用的东西,能找到多少就是多少。
啪的一声,咕王凶狠地将种子拍到卖药郎手里,卖药郎白皙的掌心应声浮起一片浅浅的绯红。
同时被狭长的灰蓝色眼睛,与圆滚滚的黑瞳,用不赞成的目光注视,即使是咕王也会感到压力很大。
说了三五天,一直拖到底线才回来,差点错过约定是有点不好,可她带了这么多东西呢,为什么这两个人都有小情绪呀?
咕王思索片刻,觉得一定是他们现在翻到的东西都不怎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