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只剩一点余辉,院中草木染着一点昏黄,微风徐来,格外惬意。
严辞走在前面,聂蓉低头在他身侧,微微落后一两步。
“院子里大多草木都是我父亲在世时安排人种的,他不喜欢花,所以种得少。”严辞在前面说。
聂蓉确实发现侯府的花很少,这才知道原因。她想起自己住的院子里倒有几棵海棠,算是这府上少有的有花的地方了。
本想问自己的住处谁安排的,但话到嘴边,终究是没敢问出口。
走了几步,正好到之前严皓爬过的那棵桑树下,却见桑树附近用树枝和绳子围了个圈,直到院墙。
严辞往后一看,见到个小厮,叫来问:“这是什么?”
小厮连忙回答:“是二爷吩咐的,说要将这儿围起来,免得人上去摘桑葚,等他过几日下学了回来摘。”
这二爷说的必然就是严皓了,聂蓉听了忍不住又想笑,这严家二爷还真是稀罕这几颗桑葚。
没想到下一刻就听严辞说道:“拿个梯|子来,上去给我摘点下来。”
“这个……”小厮面露难色,严辞很快道:“就说是我摘的。”
“是。”得了令,小厮立刻就行动,很快跑去搬了个梯|子过来,又拿了个篮子,搭梯|子爬上树去。
严辞在下面指点:“摘你头顶右边那个树枝。”
聂蓉往上面看,发现就那个树枝的桑葚最多、最大,熟得最好。
一想到严皓回来看到光秃秃的树枝她就想笑,可明显严辞刚用过饭,根本不贪这口吃的,却偏偏要拿人上去摘,他就是故意的吧。
从身后看他一眼,聂蓉有些意外地发现,其实他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冷漠严肃,而且好像和庶弟的关系还很好。
小厮摘桑葚的速度倒快,一会儿就将那整个棵枝丫上的大桑甚摘光了,又转向去另一边,严辞终于良心发现,吩咐道:“好了,就这样吧。”
小厮爬下来,将篮子给严辞看:“侯爷,都挺水灵。”
严辞看向青梅:“去洗洗,盛一些送去荷花亭。”
“是。”青梅接了篮子,拿去洗了,严辞继续往前走。
聂蓉忍不住问:“等二爷回来,会和侯爷闹么?”
严辞轻嗤一声,“他不敢。”
她打圆场道:“不过等他回来,也许又成熟了一些吧。”
“墨阳书院十天可休息一天,家住得近的学子便可回去,平时碰到清明端午这些节令,也会放假。”严辞说。
聂蓉想起了弟弟,她不知道严辞这是随口说起,还是提早在和她介绍墨阳书院的事,但也胆子大了一些,说道:“那天在聂家,多谢侯爷,若不是侯爷过去,只怕长博是要被打得卧床半月了。”
严辞转头问她:“你爹不怎么和你们讲理?”
聂蓉嘟唇回答:“那自然是他说的才是理。”
“那你认同他所作所为么?”严辞突然问。
聂蓉瞬间就想起了她爹找他退婚的事,连忙回答:“有些认同,有些不认同。”
严辞只是看她一眼,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