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拿着新衣对着他比划,满意的发现她做得很合身。
她打了个手势,问他喜不喜欢。
他目露茫然,没看懂。
唉,笔墨纸砚不能随身携带,而且纸好贵的,好想说话啊……南星怀着怨念回屋,拿了一张新纸递给他。
纸上是四个字:妳喜歡嗎?
如此厚重的情谊,怎会不喜欢呢,顾意询眉欢眼笑,别有深意地道:“喜欢,很喜欢。”
春风轻拂,恰如他的温柔。
南星在那双深情款款的桃花眼中败下阵来,装出娇羞之态,躲进厨房做午饭。
他微微一笑,紧跟着进去帮忙。
过了两日。
南星和顾意询各自迎来了坏消息。
南星这边,她好不容易把干粮和生活用品搬进山洞,结果她今日上山检查的时候发现山洞里一片狼藉,换洗的衣裙被野兽团成一个小窝,里边还躺着两颗半个拳头大小的蛋。
这个据点是不能再用了,在山洞里避祸这个办法被彻底排除,谁知道下个山洞会不会也有野兽占据呢。
她沮丧的下山,在山脚下看到很多细细的春笋,忽然计上心头,挖了半框笋和一根竹子。
晚上,她用竹笋和腊肉等食材做了一锅腌笃鲜,在美食的治愈下,心情总算好了一丢丢。
而顾意询那边,他的坏消息是没有暗卫找来。
当时他和暗卫们用了声东击西的办法兵分三路逃亡,如今暗卫们没有如期到此地和他汇合,说明他们已经遭遇了不测,相对的,追兵就能排查出他逃走的这条路线,很快就会追过来。
事态紧急,刻不容缓,当晚,顾意询就表露了去意。
南星写字问他怎么走。
这正是顾意询发愁的地方,但他不想她担心,故作轻松:“我的鞋子还值点钱,能抵一些路费,到了外面,我随便寻个衙门就能借车借马。”
这是哄她的话。
他曾经在一个衙门求助过,谁知那个知县是周知报的门生,要不是他察觉不对走得快,早就被他们里应外合给瓮中捉鳖了。
他这段哄人的话原著里也有,一字不差,“霍南星”和他相处了那么久,听得出来他是在逞强,于是连夜卖田卖地给他凑钱。
南星咬着筷子叹气,男女主相遇之前,“霍南星”做了什么她也得跟着做。
饭后,趁着他在厨房洗碗,她如原著中所写,拿了田契和地契悄悄出了门。
霍家镇的亭长是个见钱眼开的人,她要卖地卖宅子,他没问原由,她拜托他帮忙弄一个假身份,他也没问是给谁用。
在她多送了他半亩肥田的情况下,他答应明天一大早就去衙门帮她弄路引。
回去的时候,顾意询在自己房里写信,没有发现她离开过。
次日一大早,亭长果真送来了盖着官印的路引,南星欣喜的去接,他避开了。
亭长道:“我帮你办的事情已经妥了,田地的钱我也结给你了,咱们可两清了,你收拾收拾,我明日午时过来换锁。”
南星答应下来,他这才把路引给了她。
送走亭长,她进门就看到顾意询站在门后,想必把她和亭长的对话都进耳朵里了。
顾意询眼中尽是疼惜,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你为了我……卖了屋子和田地?”
感动吧?南星都觉得自己好圣母,原著中她就是这么个奉献型工具人的设定,眼下为了推动剧情,她不得不照做。
她把路引和十五两银子交到他手中,对他笑了笑,也不管他看不看得懂,用对口型对他说:顾哥哥,你保重。
顾意询下意识要推回去,可他迟疑了,路引上登记的信息是男子,还回去她也没法用,而且这正是他急需的。
他沉默了数息,忍下了嘴边的千言万语,哑着声音问:“我走了以后,你怎么办?”
南星和原著一样,快步回房,写了一张纸,举给他看:我們家在山腳下還有個草屋,是我爹以前放草藥的地方,我暫時住在那裏。
不过,“霍南星”没来得及搬过去杀手就破门而入了,而她更不会住进去,毕竟杀手也会摸过去。
“……委屈你了。”
顾意询忽然上前一步,轻轻拥抱她,声音低沉而坚定。
“我发誓,我一定会回来找你,定会把接你到我身边,护你一世周全,有违此誓,我顾意询不得好死!”
说完,顾意询松开了她,决绝地转身,一去不回头。
他穿上了她亲手缝制的衣衫,来时是清贵文雅的世家子,去时也是风流倜傥的公子哥。
南星走到门口目送,直到那白色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
送走吞金兽,她立刻转身回屋。
接下来,轮到她为逃亡做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