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是挺可怜的,不过,这又关她什么事呢?
何琰羽等了又等,没见她有什么表示,有点不甘心:他家殿下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板有身板,多少名门闺秀肖想,霍姑娘怎么就不识货呢?!
难道是嫌弃殿下身体弱,担心嫁过来会守活寡?
何琰羽暗暗点头,没错了,殿下就只有这个缺点了。
因此,他在把脉时,话里话外都在暗示只要有他在,安王殿下至多半年就会康复云云。
临走之前,何琰羽言辞恳切:“霍姑娘再考虑考虑?我们家殿下其实很温柔的!”
似乎是担心一下子就被拒绝,他说完这句话就背了药箱,火烧屁股般的走了。
南星对着他的背影无语半晌,心道,不想做红娘的大夫不是个好属下,难不成安王殿下虚弱到他的主治大夫成了高危职业的地步?
阴雨转晴之时,已到三月底,南星也等到了面见安王的机会。
还是那个院子,只是地点换成了花园。
楚其渊穿着素色常服,坐在石桌边看兵书,周围繁花似锦,却没有哪一朵能映入他眼帘。
南星轻手轻脚地走过去,行了一礼,送上新绣好的米白色披风。
这披风楚其渊虽然没见过,可是从何琰羽那里听到过无数回,回回的话头都是“霍姑娘对殿下怎么怎么有心,霍姑娘对殿下怎么怎么好”,然后才扯到披风上。
楚其渊不是不清楚何琰羽他们是好意撮合,可感情之事哪里勉强得来。
他对这位霍姑娘没有男女之情,但架不住何琰羽他们总提,听多了,心中难免觉得别扭。
因此,楚其渊对她送的披风感到为难,担心收了披风何琰羽他们起哄得更厉害,嘴上就道:“多谢姑娘好意,本王不冷……咳咳咳。”
他咳疾尚未痊愈,这副身子是半点受不得寒的,见风就咳,咳了就证明他是有点冷的,和他说的正好相反。
南星想到了一句话,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呃,虽然这么说有点不太好,但是这句话放到安王殿下身上居然没有一点违和感。
花园里沉寂了半晌,二人都觉得有些尴尬。
花枝摇曳,有风吹来,她想也没想就上前几步,抖开披风披到他身上。
身上一暖,楚其渊忍下了喉咙里的咳嗽,沉默了几瞬,索性就这么披着,朝对面摆手:“坐。”
南星乖乖落座,担心他受寒,反客为主的给他倒了一杯热茶。
楚其渊想速战速决,开门见山地问:“霍姑娘可想好了?”
南星知道他问的是上次未谈完的奖赏一事,见到周知报的时候她就已经想好了。
为了推动剧情,她以后是要去京城的,可是这个时代的交通并不发达,万一路上她再遇到打家劫舍的山贼,恐怕没有另一个安王来救她了。
钱财固然重要,可是性命在金银之上,所以她不想要身外之物,而是想让安王带她回京。
桌上并没有纸墨,南星刚想起身去找,被他拦住了。
楚其渊道:“上次见你写久了手酸,你想说什么就直接开口吧,本王哪里理解错了你就纠正本王。”
南星错愕,不用写字当然好,只是他看得懂吗?
她犹豫了下,说道:殿下真的能看懂吗?
楚其渊微微挑眉:“能。”
真的可以!不用再写字了!
南星高兴得不得了,自顾自笑了起来,想起正事,连忙说:马车上的事都是我自愿做的,殿下不欠我什么,我不该要殿下的赏赐。不过我要上京城寻人,一个人太不安全了,倘若殿下能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回京时捎我一程,那就再好不过了。
南星怕他看不懂,说得很慢,即使如此,他还是斟酌了好一会儿才回话。
楚其渊不太确定地问:“你要跟我进京?”
他听懂了!南星欣喜地点头。
“我是来剿匪的,眼下尚有几个地方未去,怕是没那么快回去。”楚其渊没有马上答应。
听到其他地方也有山贼,她更加坚定了跟他一起去京城的决心,忙说:没关系,我不着急,殿下回京之前,殿下去哪里小女子就去哪里,殿下要小女子做什么小女子就做什么,绝对不会给殿下添乱。
楚其渊皱眉思索,忆起遇到她时,她正被山贼欺凌,想她一个女子独自上路的确危险,也就同意了。
得了他首肯,南星心情明媚,当夜睡了个好觉。
三天后,楚其渊咳疾已好,身体也养得如喷血之前差不多,一行人不打算再逗留于郴州。
出发之日,南星听说安王有请,跟着传话的护卫进了他的书房。
在这宅子里住了这么久,她一共见了安王两次,从来没有到过他书房,她心里不知为何感到不安。
书房里只有楚其渊、顺丘和何琰羽,三人表情微妙。
南星忐忑地关上门,转身时,却见一柄闪着寒芒的宝剑离她咫尺之遥,对准了她的心口。
“你虽然只说了自己的名字和靠采药为生,但本王还是查出了你的身世,霍家镇的霍南星在半个月前就死了,墓中也确有其人,你,究竟是谁?”
何琰羽口中“很温柔”的安王殿下,此时正冷冷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