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澈轻笑,“师妹说的是,我倒不打紧,你们四位可别受了风寒。”
跟随着他们穿过灌木丛,见到一条小道,他们沿着蜿蜒的小道走了许久,到了一处较为宽敞的空地,丁澈停下脚步,“天色已晚,今晚便在这儿歇息吧。”
丁原取下身上的包袱,拿出一块垫布,铺在地上,对玉瑶说:“师妹,坐。”说完便向一边的树林子里跑去。
谁知李伯赶紧坐了上去,“哎呀,可把我累死了。”
“爹!这是人家的东西。”李嫣云急忙前去拉他,“您快起来,这是给玉瑶姑娘的。”
“你们这些年轻人怎么不懂得尊老爱幼啊?老爷子快累死了,两天没吃饭了,还得睡地上?”李伯一点儿没把自己当外人,甩开李嫣云的手,直接躺下了。
李嫣云没办法,站在旁边,不好意思地看着玉瑶,不知所措。
丁澈从包袱里找了两个馒头,拿给李伯,“老人家应是饿了,一点粗食,您先应付着吧。”
李伯一看有吃的,赶紧坐起来,也不管旁人是否有份,拿过馒头,首先各咬一大口,然后慢慢嚼着。
司徒洵看着李伯咽了咽口水。
丁澈轻笑,“还有还有,别噎着。”他又从包袱里拿了三个馒头,分给张翼云他们一人一个。
李伯嚼完最后一口馒头,摸了摸肚皮,满足地躺下了,“还是这位小兄弟懂事,比起某些人,真是强多了!”
李嫣云走到玉瑶旁边,想给她道歉,“我爹之前受了刺激,有些神智不清,抢了姑娘的位子,姑娘莫要介怀。”
玉瑶早看出这老头子有些疯疯癫癫,况且自己本也不是什么娇弱之躯,摆摆手说道:“没事儿,我们习武之人,睡哪儿都是一样的。”
此时丁原已从林子里寻了许多枯树枝,放在中间,准备生火,嘴里还说着:“大家衣服都湿了,烤烤火吧。”
大家便围着这火堆坐着,许久没有说话的张翼云,看着身边的丁澈,问道:“这往前走可就到蒙岭了?”
丁澈解释道:“并非如此,这里走回蒙岭还需五日路途。”
“哼,又是想去跟师伯修仙法的吧?”玉瑶在一旁听着,不禁嗤笑,“师伯定不会收你这种凡夫俗子做弟子的。”
张翼云听后,不禁失落,低下头,轻声说:“我不像丁澈兄这般好福气,有幸习修仙之法。”转念又问道,“这里距离蒙岭既有五日路途,你们三人又为何在此?”
丁澈叹了口气,“说来,这也算是我们师伯,玄元真人造的孽吧。师伯习修仙之法,且性情怪异,所收之徒需是断情绝爱的孤子。这种说法在市井以讹传讹,竟有许多人将自己刚出生不久的孩儿丢到这流子河中,希望能到蒙岭学艺。”
这说法倒是同那妖女讲的所差无几。
“他们心狠,也给我们添了这些差事。”丁澈继续说道,“许多幼儿亡灵在此无人超度,变为恶灵。为了防止恶灵侵扰河畔居民,我们每年夏至都会沿着流子河而下,超度这些幼灵。”
“原来我们今日在水里瞧见的怪异现象,就是这些幼灵的恶作剧?”张翼云回想起今日黄昏那些怪异的水花。
“是的,只要没变成恶灵,本性就没那么坏,多是为了玩闹的恶作剧,不会伤人。”丁澈又叹了口气,“可怜呐,本可以做个寻常人,却被亲生父母的执念所害,未记事,便要葬身在这流子河中。”
张翼云看了看李嫣云,见她正坐在李伯旁边,离得较远,低声对丁澈说:“我本也只愿做个寻常人,岂料全村尽数被屠,大仇未得报,才跋涉至此,一来寻位高人给李伯治疗疯癫之症,二来也希望自己能有一技之长。”
丁澈看着他,心生怜悯,“是有什么深仇大恨?竟然屠村?”
“无仇无怨,只因…”张翼云咬牙切齿,握紧拳头,心中充满恨意,“她是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