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一了百了吧。

四周静的可怕，下面是深不见底的黑暗。

张翼云看着脚下，那被树枝掩盖的黑暗仿佛成了这世上最美的风景。张德禄，李婶，古先生，祁掌柜，那些曾经在石头村一起生活的人都在下面，慈祥地望着他笑，嘴里喊着：“孩子，你累了，下来休息吧。”

他见到他们，笑了，纵身一跃，想去追寻那片净土。不断有树枝击打着他的身体，打得他身上生疼。

他忍着疼痛告诉自己，很快，便都结束了。

不知何处吹刮来一阵狂风，包裹住张翼云，竟在他身下形成了对流。这是一股强大的力量，张翼云如同一片叶子，在空中摇曳。最后，缓缓地落在地上，

感受到地面的温度。自己是死了，还是没死？居然一点也不疼。

睁开眼，眼前站着一红衣女子。

他怔怔地看着女子，嘴里喃喃道：“洛红。”

这次，洛红与之前梦境中完全不同，没有娇柔妩媚，冲上来便是拳头伺候。

他本想问个清楚，却只能拼命躲闪。不知为何，此时身体变得矫健起来，本能地抵挡她的攻击。

“我只教你一次，你看好了。”

混乱中，张翼云依稀听见这句话，来不及反应，却已擦亮了眼睛。

她转身，以臂为剑，从侧面砍向他的颈部。他立即弯腰闪躲，瞬间直起身来，以同样的姿势回敬她。

“功起御身。”

洛红抬起手臂挡住他的攻击，手肘稍作旋转，扭过他的胳膊，朝外侧拉去。

上身倾斜的瞬间，他本能地抬起脚，踢向她的头部。

“力由心生。”

她压低身子，伸直右腿，左腿为轴，旋转着向他的脚踝踢去。

“左踏平旋。”

他跳起躲过，握紧拳头朝洛红挥去，洛红随即双手合十，向前猛地窜起，直攻他的下巴。

“当机立断。”

他后仰，待洛红抬起手，立刻拉过她的手腕，用力一扯，直起身子，向洛红身后翻转，将洛红禁锢在臂间，死死抓住她的手腕。

洛红轻笑，双脚一蹬地面，腾空而起，脚在他头顶划了个圈，被禁锢的头部随之从他臂间脱离。他被她翻转到地上，洛红单膝跪地，两手死死压住他的肩膀。

“欲擒故纵。”

虽不知自己从未学过此武艺，为何总能回应她的攻击，但他察觉到，她似乎是在教他功法。

但就在此时，这种本能反应不起作用了。

“接下来如何？”

“你输了。”洛红松开他，站了起来。

这就，输了？

张翼云有些失望，还以为自己无师自通，学了什么厉害功法。刚站起身来，洛红的拳头便又攻了过来，嘴角划过一丝笑容，“继续。”

就这样不知打了多久，张翼云不敢眨眼，想努力记住洛红的一招一式。

“以退为进。”

“直升斜掠。”

“无畏则刚。”

……

他越来越累，打着打着，缓缓闭上了眼。

朦胧中，他仿佛听见一句稚嫩的女声。

“牧灵君？放牛娃不就该叫阿牛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