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飘飞,整个曹国公府仿佛静了下来,外面巡逻看护的家丁都懈怠不少,安慕晞很容易便进了府里。
几经波折到了曹国公的书房,安慕晞小心地贴近窗户,戳了一个孔观察里边儿的情况。
曹国公正在与贾恣商议事情,安慕晞仔细听着,视线落在两人面前摆放着的信件上。
屋内,曹国公正在和贾恣说地方官职买卖的情况。
京中的显少有官员这般做,毕竟一旦出事了,牵连颇大。但是进账多,家族大的也算是一向进账,能养活不少人。
一旦上下沟通好,瞒过了其他人,做成一条龙不是难事儿。
贾恣道:“申州最近几年出了一茬富商,这空有钱财没个地位,倒是让他们急的。”
“不日前申州太守写了书信来,一切还凭国公做主。”
曹国公摆弄着信封,犹豫片刻道:“不过是捐几个小官,也不是难事,但还是有能力者优先,既能赚了银钱,也减小了祸害。”
“这事儿小心去做,别被抓到把柄了。”
“是。”
贾恣说完便退出了书房,安慕晞躲过去,看了一眼此人离去的方向,又重新将视线放在书房内。
曹国公又打开信封细细看来,眼中闪过一丝贪欲。
接着又提笔写了一封信,装在了信封里。
安慕晞看了一会儿,然后取出一根银针,从窗户眼里飞了进去,射中曹国公的睡穴。
她四下看了一眼,然后开门进了屋子。
安慕晞先将申州太守写来的信看了一眼,又打开了那封曹国公刚写的信。
信里的内容是写给左相李谭的,安慕晞粗略一瞄,目光定在一句话上。
“太子着西北军营刘副将私自高额出售物资,物证已经齐聚,到时候左相再站出来力挺,不怕太子不倒。”
安慕晞面色凝重,这曹国公竟然还有后手,不过他身为三皇子的母家,结党营私买卖官职已经是重罪了。
安慕晞放下手中信纸,取过桌上的毛笔,模仿曹国公的笔迹,重新写了一封信。
她改了那一段话。
“太子已经盯上了曹国公府,往后伺机而动,不再做过多联系,多关注二皇子那边儿的情况。”
现在只能先从将他们的计划打乱,让他们的意识统一不到一块儿去。
这些人不过是彼此与虎谋皮,关系脆弱的很,一旦没了利益牵扯翻脸比谁都快。
安慕晞将信封装好,再用蜡油密封好,放在曹国公的面前。
她又着手誊抄了一份申州太守的信,将假的放在信封里,有申州太守印章的拿走。
做完这些后,她便开始寻找曹国公拿到的太子的把柄。若是今晚没来,怕是要错过这个销毁证据的时刻了,到时候太子又将受到重击,事情更加棘手。
找了片刻后,安慕晞从一个小柜子里翻出了一个上锁的匣子,用银针打开一看,便见到几封无名信。
她迅速打开一封,是贤妃写给曹国公的信,信中竟然提及了皇帝不能活过一年。
安慕晞深思片刻,嘴角勾起一抹笑,难怪三皇子一脉的人急着搞动作,原来是这么回事。
她又打开了另外几封信,确实看到了太子写给刘副将的亲笔书信,信中提及的便是私货买卖的情况。
若不是见到这个,她还不知道太子也这么大胆,敢四处培养实力。
安慕晞将该拿的东西放在身上,然后恢复了书房的布置,然后凑到曹国公的身边,将银针取了下来。
她迅速离开书房,不久后曹国公悠悠转醒,以为自己疲倦睡了过去。
但见到手中密封好的信封,又有些疑惑,四下看了看书房,也没看出不对劲儿。
若是他仔细看看案桌,便会发现信纸少了几张,砚里的墨也少了些许。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安慕晞避过一队巡逻的护院,飞上了一处房檐,打算等雪小了再离去。
接着白雪映射的光,她又读了一遍信中的内容。
之前写给左相的那封信,若是左相听从曹国公的安排,应该会按兵不动,待得曹国公出事,左相为了自保应该会保持沉默。
如果再挑拨离间一番,假设左相吃了曹国公的暗亏,想必还会落井下石。
看来有必要去左相府走一趟了。
正看着,安慕晞听到一阵轻巧的脚步声传来,转头看去,正是曹国公府的世子郑荣瑞。
安慕晞看出他武功不浅,便小心收敛着气息,等着他走过去。
紧接着郑荣瑞直接进了雪地里,跑两步飞掠过去,翻过了回廊。
安慕晞觉得有些奇怪,思索片刻便跟了上去。
她远远跟着,只见郑荣瑞停在一处破旧的屋舍前,扒开枯井上积聚的雪,按动了一块稍显光滑的井面。
屋舍面前开始轻微震动,然后露出一条通道。
郑荣瑞提步走了进去,安慕晞远远看着。
没想到曹国公府还有这么一个秘处。
在通道即将合上的瞬间,她一根银针飞射过去,弹开了通道,一个翻滚跃了进去。
通道迅速合上,里边顿时变成漆黑一片。
安慕晞将脚步放轻,摸索着向前走去。
忽然察觉到不对劲儿,只觉得咽喉被一股冰凉之气入侵。
“谁派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