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妃本来还想说几句,见弘昼抱着手臂,脚尖点着地,很是不耐烦的模样,瞪了他一眼,对邬安安笑说道:“待得空时,再来陪我说话。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不用太过生份。”
邬安安应是,见弘昼已经抬腿往外走,忙福了福身告退,像是小媳妇儿那般,毕恭毕敬跟在了他身后。
走出屋,弘昼的脚步放慢了些,待到转过弯走进了甬道,除了跟在身后的绿翘,四下无人,弘昼方停下来,转过身打量着邬安安,片刻后说道:“脂粉会污了你的颜色。”
你懂个屁!你那双眼睛,哪里懂得欣赏女人的美!
邬安安暗自把弘昼骂了一万遍,压下火气,挤出甜甜的笑容,问道:“五阿哥这是要带我去何处,究竟是为了何事,总得先给我透个底,不然,要是待会儿耽误了您的大事,岂不是我的不是了?”
弘昼笑得跟个狐狸一样,煞有其事点着头,说道:“不会,姑娘只管着跟在我身后扮傻就是,你扮得很好,不用担心。”
邬安安哪能听不出弘昼拐着弯在笑话她,在圆明园里,她只能傻到底,冲着弘昼继续笑,娇娇俏俏地答道:“好呀。”
春日暖阳高照,邬安安的笑容,比暖阳还要灿烂几分,软软糯糯的模样,那声如同婉转莺啼的好呀,弘昼感到耳朵酥麻,心被春风拂过般,悸动不安。
狼狈地转过了身,弘昼往前冲了几步。邬安安眼里闪过得意,加快脚步跟上前,声音更甜了几分,歪着脑袋问道:“究竟什么事呀,您告诉我好不好?拜托您啦!”
弘昼脑子里嗡嗡响,眸色渐深,别过头不去看邬安安,手死死背在身后,生硬地说道:“说了不告诉你,就不能告诉你,别问了啊,再问我就真生气了啊。”
邬安安见撒娇不奏效,气得脸颊鼓了鼓,在心里又把他骂了一百遍,真是狡猾的老狐狸!
弘昼往前走着,像是身后长了眼睛一样,邬安安稍微落后了些,便会慢下脚步,等她追上去时,他继续往前走。
两人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走到了一座巍峨壮观的大殿前,邬安安看着匾额上“勤政亲贤殿”几个字,蓦地僵住了。
勤政亲贤殿是雍正处理政事的地方,弘昼带她来这里做什么?
虽说儿媳妇不管美丑,始终要见公婆,公公是皇帝的话就不一样了。
最关键的是,带他来的弘昼,明显不怀好意,邬安安恨不得拔腿就跑。
弘昼在邬安安前面一步,不但是背后长了眼睛,还长满了心眼,长臂悄然一伸,握住了邬安安的手腕,对跑上前请安的小太监说道:“我要见汗阿玛,吴札库氏也一起来了,你快去通传一声。”
小太监恭敬地应了是,连忙跑去传话了。
邬安安抽回手,弘昼手下一空,心里跟着涌上失望,揉着指尖,上面仿佛还停留着她皓腕的细腻柔软,语气是他自己都未曾意识到的柔和,安慰着她道:“你别怕,汗阿玛在选秀时已经见过了你,既然给你我赐了婚,就是对你很满意,等见着时,他不会为难你的。”
邬安安并不担心雍正不满意她,不满意他就不会赐婚了,除非他讨厌弘昼这个儿子。
以弘昼的荒唐,说不定很有这个可能。还有,弘昼把她带来雍正面前,明显是要拿她做挡箭牌。
可是,她至少得知道,弘昼究竟是要她挡什么箭。
小太监已经出来请弘昼:“皇上有令,让五阿哥赶紧些,休得胡搅蛮缠说废话。”
雍正明摆着的不待见,弘昼听了,连眼皮都没眨一下,邬安安却欲哭无泪。
完了,她真要被炮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