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凌,怎么不见萧荆?他去哪儿了?”
早膳用过后的鹿贺凛,四处转转,发现大家都在,唯独萧荆不在,便开口问了鹿沧凌。
她知道如果萧荆不在,肯定是阿凌让他办事去了。
鹿沧凌此时正在练字,虽然环境简陋,但读书习字一日不可缺,不然再有多么渊博的学识,也终有忘却的一日。听见鹿贺凛的声音,他才停笔,道:“阿姐,我叫萧荆去城内带些种植水稻的人回来。”
闻言,鹿贺凛才知道萧荆的去向,刚正打算回去,又被鹿沧凌叫住,只听他道:“阿姐,今日你还未练字,趁着日头尚早,正是练字的好时机。”
“啊?都到这儿了,还要练字啊。”鹿贺凛很崩溃,怎么的,说好的出来散心的呢??
散心就要开心嘛,练字可就让她不开心了啊!!!
却听鹿沧凌又说道:“阿姐,读书习字一日不可缺。”
“好吧好吧,拿纸笔来,我写便是。”要是不答应,估计阿凌又要开始念叨了。
往日也是,只要鹿贺凛稍稍耍赖,鹿沧凌便会开始他的徐徐劝诫。
其实要不是因为鹿贺凛是他的阿姐,换做其他人,鹿沧凌甚至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一上午的时间,鹿贺凛都被压在这桌椅上写着令她深恶痛绝的大字。
只是与最开始相比,她的字已经好看了不好。
至少已经不像是鬼画符。
这也算是没有完全的打击鹿贺凛的学习上进心。
直至午时,萧荆才带着人匆匆赶回。
“公子、姑娘,人带回来了。”萧荆带回来的人个个衣衫破烂,竟是如同云玥他们最开始来一般。
鹿贺凛心中有了猜想,便问道:“这是从人市买回来的?”
“回姑娘,确实是从人市买回来的,但都是一些身体结实的汉子,想必种田之事对他们来说还算容易。”萧荆站在那群人的最前方,答着鹿贺凛的话。
而且买回来的人不必担心这些人有二心,根本不怕这些人逃跑,都是死契,若是跑又能跑到哪里去?
鹿贺凛听完萧荆的话,朝他身后的那些人看了看,发现确实如萧荆所说全都是正值壮年的汉子。
没想到人市里面还有这些人卖?
她以为只有孱弱的妇孺儿童才会被卖进人市,没想到还有正值壮年的汉子。
鹿贺凛不知的是,这世道只要有钱,什么人都可以买到,不管是娇艳美丽的女子,还是身强体壮的汉子,皆是可以买到。
一直在鹿贺凛身旁未开口说话的鹿沧凌,此时却开口对着鹿贺凛说道:“阿姐,先让这些人下去收拾一番,总不能一直穿着破烂衣裳在外面晃悠,我们先出去一趟。”
确实这些人身上的衣服破的破,烂的烂,竟没有一人身上穿了好衣。
在鹿沧凌发话后,萧荆便从这群人的身后提出一個大包袱,里面打开全是一些粗麻布衣,虽然不是什么好衣,但是对于这些人来说已经是足足好的了。
一人拿两件,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纷纷下跪叩谢,道:“谢公子、姑娘,赐衣。”
云玥几人看着面前的场景,纷纷想起了最开始见到公子和姑娘的时候,也是如此。
他们也没有想到会遇到这么好的主人。
鹿贺凛被鹿沧凌拉着出门,说话的人自然是萧荆,只听他说道:“行了,先下去收拾好再来。”
又看向云风几人,道:“看着他们收拾好,等公子和姑娘回来的时候,不能再是这样。”
云风四人同时应答,道:“是,总管。”
吩咐完这一切,萧荆也跟上了鹿家姐弟俩的脚步。
走至农宅院外,鹿贺凛才问鹿沧凌,道:“阿凌,我们出来干嘛呀?”
迷迷糊糊就被拉出来的鹿贺凛,甚至是不知道出来做什么。
鹿沧凌则是笑着解释,道:“阿姐,既然种植水稻,那便需要水稻种子。我们这次出来,就是假装买了水稻种子回去。”
闻言,鹿贺凛才恍然大悟,道:“对哦,我们得找个由头把水稻种子搬回去才行。”
萧荆跟在姐弟二人的身后一言不发,不该听的就不听,不该知道的就算知道了也要当做不知道。
即便是公子已经稍稍透露过其中有些不可明述的地方,但他还是当作不知道一般。
若没有公子和姑娘他早就死了,更何况还能肖想现在这样的日子?
待走至一处僻静无人之地,鹿沧凌才转头对着跟着他们的萧荆说道:“转过身去,叫你回头你再回头。”
萧荆没有问为什么,只是答道:“是,公子。”
随即便立刻转了身去,甚至还稍稍避了一下耳识。
不可听。
不过片刻,萧荆即便是再减避耳识,但还是听见了“嘭”的一声。
可公子有令,就算拿刀抵在他的脖子上,他都不会转身。
“转回来吧。”
鹿沧凌的声音在萧荆的身后响起,萧荆应声而动。
转身回去后,只见鹿贺凛和鹿沧凌姐弟二人身后凭空出现了一堆被装满了的麻布袋子。
数了数,足足有十袋。
还未等萧荆开口问这些是何物,就听鹿沧凌说:“这些是水稻种子,你叫人来搬回去。”
“是,公子。”萧荆的脚程很快,不过一盏茶时间便带了人回来。
是刚刚从人市买回来的汉子。
来的有两人。
一人五袋,感觉也是很轻松的便扛走了。
这么一看,鹿贺凛觉着似乎任务给的水稻种子也不算是很多啊。
两个人都抗得动。
虽然这水稻种子看起来确实没有多少,但到后面真正收成的时候鹿贺凛才知道,即便是这么一点种子也会得到一个极为庞大的产量。
既然有人有田有地,那种植水稻的任务就得赶紧行动起来了。
不过这一切都不用鹿贺凛担心,因为萧荆早就带着那些买回来的汉子安排好了一切。
-
鹿贺凛和鹿沧凌都出了冀州城,自然府内也就没有了主人,只留下几名看家的小厮和仆妇,以至于葛清玉再次上门的时候便就吃了个闭门羹。
没办法,他只得回去禀告周祁钰,道:“殿下,鹿家姐弟都不在府里。”
闻言,周祁钰的眉眼稍稍动了动,道:“那他们留在府里的人可知他们去哪儿了吗?”
葛清玉回道:“不知。”
周祁钰没有再问,只是眼里透露出些许无奈,道:“看来是见不到了啊。”
他即将回皇城复命,也不知再见又是何时。
那晚之后,周祁钰总是会莫名的想起床帐之中颤颤巍巍递来伤药的小手。
周祁钰也想不到,自己有一日竟如痴汉一般,会如此想着一个小娘子的那般场景。
既然见不到,那便日后再见。
回京之日不可耽搁,周祁钰抬眼对着葛清玉,道:“明日启程。”
“是,殿下。”葛清玉说完便要下去准备,谁知周祁钰又把他叫住说:“把隋知叫来。”
葛清玉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应了。
不过片刻,隋知便被传唤而来:“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