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卉圣殿现在暂行主持工作的卡莱斯蒂尼主教,心情原本是和民众同样激动的,舍勒回归对于南大陆和圣殿的意义,绝对比圣殿残部这两年来的所有挣扎和努力加起来都大.他恨不得马上下了台就自己也去喝两蛊去。
但他要考虑的方方面面,自然比起普通民众要多得多,此刻舍勒的回归日竟然成了潜力考察的“叫停日”,他心底开始忧心忡忡起来。
考察组的人没法和这些平民百姓一般见识,换做他自己,确实也是不会继续在这里自讨没趣了,可是临走之前,巡视长丢下的话正好点在了他最担忧的地方!——
“呵呵,主教先生,之前南大陆表现不错的那两位‘锻狮’,还有好几位‘持刃者’,你们圣殿自己还是要好好继续培养啊”
这些人一散,包括吉他手和舞女苏洛在内,更多的人就往舍勒那里围了过去。
卡莱斯蒂尼主教心里定了定神,做了一番自我调解,也赶紧带着手下下台,先去拜会舍勒。
好吧,威胁又怎样?
一位大师甚至更高的巨匠出世,对一座城市、一个国度乃至全世界的文化影响,那是至少长达数百年的,几个小人物的艺术生涯的起落沉浮,在之后被改写,又有什么不可能的?
他带领一众“花触之人”齐齐向范宁敬了一杯酒。
“舍勒先生。”“舍勒先生.”
终于和芳卉圣殿残部打上招呼,近距离看着卡莱斯蒂尼这位老熟人主教,现在总体而言有些沧桑和颓唐的模样,再想想曾经南大陆的盛夏花香,范宁心中还是有些感怀伤逝的。
一时间,很多东西想要旧事重提,却不知道该从哪开始。
“舍勒先生,夜莺小姐呢?露娜小姑娘呢?还有吕克特大师他?”还是卡莱斯蒂尼先问了。
一个其实已经没什么希望,但舍勒不亲自确认,又是无法彻底断绝的问题。
范宁摇了摇头,依然是靠在座位上,怀抱吉他的神色有着忧郁,倒不是在扮演什么“人设”。
可酒精激发了卡莱斯蒂尼深处浅抑了多日的伤痛,范宁这样的反应,他整个人突然扑通一声伏了下去!
“我请求您,舍勒先生!尽管南大陆不是您的家乡,尽管您只是一位流浪的游吟诗人,但您是‘芳卉诗人’最后的眷顾者,我请求您的帮助,请求您带领现在重组的‘联合公国节日管弦乐团’,到雅努斯的圣珀尔托去!”
“在丰收艺术节上,要不要做些其余的什么,要不要再写点新作,这些都完全依您心情,我只希望您能在全世界面前亲自指挥一次《夏日正午之梦》,缔造它真正完整意义上的首演!”
范宁却是示意他站起,再度举起鸡尾酒杯邀他相碰——
“叮。”
以炭烧咖啡、草药汁和生鸡蛋做底,再加上一些不知名的酒类调配出来的奇怪口感,的确十分令人怀念。
“吕克特大师和我有一段交情,我也很想念我的两位可爱学生,忙自然是要帮的,倒也不必求着我干什么.所以你们圣殿的现在情况到底怎样啊?最坏的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怎么见了那帮家伙还是一脸连大气都不敢出的样子?”
“因为还有好几十万民众,亲友家属和支持者更多,又不是完全无牵无挂。”卡莱斯蒂尼闻言苦笑一声。
“只是我们现在连个完全意义的官方组织都算不上了,邃晓者包括我就剩两位,还有一人在前线守着提欧莱恩和雅努斯那些圈地争地的家伙,高位阶的‘花触之人’还有8位,中位阶的有40多位”
“南国幸存者数量太少,虽然有很多亲属也跟着回来了,但根本无法重建这么广袤的土地,能把一座城邦守好就不错了.我也知道神秘侧的力量恢复是关键中的关键,但邃晓者的晋升资格被特巡厅管控着,想要增强有生力量,就只能跟着他们在艺术侧建立的游戏规则走,如今这个形势,恐怕有相当长的时期,我们的人员力量都没法.”
卡莱斯蒂尼又想起刚才考察组撤出南大陆的事情,不由得唉声叹气起来,原本临时做的“心理建设”,又重归了忐忑不安的状态。
“哦,这样啊。”
范宁这时抬了抬头。
“现存有知者的名册拿给我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