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验尸房内。
黑压压挤满群人。
除去一大帮保安队员外,更有那些被强制抬回来的怪异男女,而在他们的身上皆绑有绳索。
绳索的另一头绑在柱子上,这样做是为了防止他们逃跑。
大伙都搞不懂同福客栈为何有如此强大的吸引力,怪异男女死活要跑回去,然后杵在那边一动不动。
而在房间最中心位置有张验尸桌,秀才的尸体便放在桌上。
他人首分离,恐怖至极。
尸体也不知开了多少个血洞,看着令人心寒。
此刻,武时威正绕着尸体不停踱步,嘟哺着:“以我的推测,以我的推测啊──”
众人的眼瞄一直跟着他转动。
他看在眼内,知道不交待几句不成,于是硬着头皮继续道:“死者绝对不是自杀。”
“那不是废话嘛。”秋生回答。
武时威却假装没听见,仔细打量起尸体,跟着又打量起叶秋,反复几次后,他猛然一拍手,似乎想通了什么。
“你们看,这死者伤口是什么东西弄出来的?”
其他人闻声,凑上前观察后,道:“像是手指洞和指甲洞。”
“头儿,会不会凶手是练铁指功的?”
“铁指功个屁,铁指功不可能长着长指甲。”
“有道理。”
“到底什么人会留着长指甲,然后又会拿长指甲插人呢。”
武时威意味深长地自问自答道,同时死死盯着叶秋双手那长长的指甲:“真相只有一个。”
叶秋听到此,内心万千草泥马呼啸而过。
他现在手指甲可不短,毕竟自己才被僵尸咬过。
“大家看仔细了,此人的指甲是不是很有问题。”
众人哗然,纷纷把叶秋围了起来。
武时威又道:“咱们比比尺寸对不对?”
他说着强行压着叶秋的手往尸体上探去,叶秋下意识要挣扎缩手。
“要原形毕露,害怕了?”
“怕个锤子,你别冤枉我。”
“是不是冤枉,试试就知道了,来人,抓着他。”
武时威话音刚落,左右立即有捕快上前来抓着叶秋的肩膀。
他无力反抗,眼看着自己的手指反复插拔在那尸体的伤口上。
不过事与愿违,几番尝试下,明显叶秋的手指偏小,留不下如此大的血洞。
“看到没,伤口大小都不一致,赶紧放了我。”
“就是,阿威队长,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哼,或许是伤口变异了呢,总之,没逮到真凶前,先把你关起来。”
武时威死鸭子嘴硬,给尸体盖上白布后,让人压着叶秋进了旁边的牢房。
“阿虎,你留在这继续盘问凶手。”
“阿豹,你们几个,去给这堆怪异人录个口供,我尿急,去趟茅厕。”
他随便找了个借口,交代完毕后便出了大门,转而走向旁厅。
......
“我问你,你到底用什么凶器将死者弄成那样?”
阿虎找来一盏油灯在叶秋面前晃动迫供。
叶秋的眼睛被灯火照耀得很不舒服,却是仍然沉得住气,懒洋洋的,隔着铁栅冷眼看向他。
“又不是老子杀的,瞎子都知道,肯定是僵尸的指甲。”
“好呀,你承认僵尸了,那是不是你背地指挥的。”阿虎又道。
“我要真有指挥尸体的本事,现在还能被你抓住?”
“我不管,反正队长说过,小镇就你是陌生人,而且也就你留有僵尸指甲,我很难不怀疑你就是凶手。”
“特么的,这什么破逻辑。”
两人还在辩论,忽的那些被绳索绑着的怪异男女暴躁地跳动起来了。
“都他妈老实点,录口供怎么一个个意见这么大。”
“现在要告你们,非法聚会,扰乱公共场所次序。”
叶秋这才回过神来,仔细看去。
结合路上秋生的描叙,没几眼,他心中就冒出了一个词语。
“日了,他们是地缚者。”
秋生耳朵灵敏,忙问道:“什么,你见过?”
“嗯,人通常会把罪恶的记忆封印在内心深处,越是想要忘记,越是忘不了。”
“什么意思?”
其他人对于如此新奇的词语,皆是满心好奇,簇拥着围在了叶秋牢房前。
“就是说,这些人都认为自己内心有罪,所以选择自己束缚自己,他们立在原地,为的是进行忏悔。”
“你这样说听着还挺有道理的,那可有解救之法?”秋生又问。
“荒谬,简直是无稽之谈。即便真有罪,那为啥通通要跑去同福客栈一动不动。”阿虎满脸不信。
“或许,人们只有在那才会受到蛊惑,回忆起过错,并强化自己的罪恶感呢。”
“呀,还别说,我那会去里头搬运这些怪人的时候,确实心里很压抑。”
“哼!一派胡言,我在同福客栈就好好的,我看队长也好好的。”
“那肯定你们一身正气,平时又不做亏心事。”
“这事实在是太奇怪了,我师父现在还在客栈勘察,到时候听听他老人家怎么说吧。”
一群人激烈讨论着,那盖着尸体的白布下突然一抖,十只指甲穿布而出。
他们皆是背对尸体,并未察觉到动静。
而叶秋亦被众人围住,视线同样受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