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电过后，那道身影，消失在夜幕之中。

雨夜，静深幽。

街道被雨水冲刷。泥土凹坑不堪。走在上面，可以踩出一个个浅浅脚印。曦草扶着墙壁，艰难前行。她吸着冷气，吐出一圈烟雾。

高低不平砌石台阶下去，是一座门口挂着菱形四角灯笼的酒馆，周围黑洞洞看不清任何标准，只知道哪里她曾经来过。

小时候，她爸就喜欢在这里喝酒，叫着听不懂的糟话，听着邋遢诗人的吟唱，还有优美的提琴伴奏。虽然里面都是大人，没有人陪她玩，但是她最怀念的地方。

温馨的一幕在脑海盘旋，曦草鼓起勇气，推开那间店门。棕色木门嘎吱一下被推开。里面亮起了灯光。

老头静静坐在一张放在地上的椅子，靠着酒吧台抽着烟斗。灰黑格调衬衫被昏黄的灯火遮盖，失去了本来的色彩。

他的脚边趴着一条小狗，棕色的卷毛狗。舔着一根不知道何处扒来的骨头。

它抬头看见一只又黑又丑的大鸟落在地上，好奇的小跑过来，舔着大鸟的额头。却被大鸟一翅膀扇飞出去，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老头见状哈哈轻笑一声，身体有些晃悠，朝小女孩招了招手。

“外面冷，进来吧。”

“谢谢甘杰爷爷。”曦草浅浅一笑，她本来就非常柔弱的身躯，在寒风中更显单薄。

门被轻轻合上，曦草把倒放在桌子上的椅子放下，往上摊开手帕，踮起脚尖，坐了上去。

甘杰眼睛眯了眯，狠狠抽了两口烟，问：“你知道我叫老甘杰？”

“嗯。我爸以前经常来这。”

“嘿嘿，勇士酒吧的热血麦酒。常常勾起猎人的心肺。你爸是谁？”

“希尔保。”

听到希尔保三个字，老人神色终于有点动容，他道：“十年前死的希尔保？可怜，你是她的女儿吧，那个时候还只有凳子那么高，我还抱过你。”

“是的。”曦草眼眶有些热泪，她见到故人格外开心，这里有她童年丢失的记忆。

老甘杰握了握拳头，怨恨的说道：“都怪那条该死的绿龙，要不是它，你父亲也不会死，我的老顾客们，也不会一个个丧命。”

空荡的酒馆回荡老人怨毒的咒骂，发泄多年来委屈。布德刚杀的热血沸腾，早就想继续跟人干一架，他朝老人吼了吼，这声音，像极了传说中的怪物。

老人浑身一抖，突兀的站起来，指着布德，道：“这是什么东西。”

曦草一把将布德藏在身后，浅笑着摆了摆手道：“甘杰爷爷，它只是长丑了的大鸟，本身没有恶意的。”

“哼。”老甘杰古怪的看了眼布德，又看了看外面，道：“现在已经是深夜了，你一个姑娘，在外面不方便，正巧楼上有客房，是我女孩以前住过的，给你休息吧。”

“谢谢甘杰爷爷。”

曦草，左脚踏上木板楼梯，双手抱着布德上楼，这里她来过，前方就是他熟悉的地方，五年前死去的女人，美叄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