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人穿过闹市，来到郊外的一块荒草地上。高个子先下了摩托车，往李子健乘坐的摩托车走过去。李子健刚下车，还没站稳，高个子一个拳头抡过去，李子健反应快，身体往旁边一闪，躲开了。后面有人箍住了李子健的脖子，李子健双手抓住对方的手，拿手肘去打对方的手臂，俩人还在较劲儿，高个子上来一拳打在李子健在肚子上。李子健猝不及防，疼得捂住肚子倒在地上。

“弟兄们，揍他。”几个跟班上来拳打脚踢。李子健寡不敌众，倒在地上没有还手之力。

打了一会儿，高个子走上前来：“行了，行了，别打死了。”几个跟班停了下来。

“李子健，今天我们两清了，以后再到我地盘上撒野，哥们儿可就没这么客气了。走了，喝酒去。”

几个人又一窝蜂骑上摩托车，呼啸着离开了。

李子健趴在地上，伸手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打开了通讯录。从上到下翻了一遍，也不知道该找谁，自己被打成这个熊样儿，一定不能找同学，想打给薛丁铭，这小子今天要跟女孩表白，不想坏了他的好事，家长老师肯定是要瞒住的。

他还在翻看通讯录，电话响了，是班长打过来的。李子健这才猛然想到今晚应该去参加毕业酒会，忘记请假了。

李子健调整一下呼吸，接了电话。

“喂，班长，我今天肚子不舒服，考完试就回家了，都忘了跟老师请假。毕业酒会我就不去了，替我跟老师和同学们说一下。嗯，好的，再见。”

挂了电话，李子健从地上趔趔趄趄地爬起来，走出荒地，走到大路上。现在应该是吃饭的时间，路上没车也没人，有野狗冲他叫了几声，被他赶跑了。他捂着肚子往回城的方向走，衣衫不整，脸上还有些擦伤。

走了一小段路，李子健走不动了，坐在路边猛烈咳嗽起来。夜色渐浓，远处依稀可以看到城市的灯火。

突然，后面有车灯照过来。李子健赶忙站起来，跳到马路中间挥动双手。

“喂，喂，停车，停车。”

一辆敞篷小货车停了下来，车上货不多，开车的是一个中年男子。

“叔叔，我跟同学出来玩，自己贪玩迷路了，能不能搭我一程，进了城我就下车，这么晚了，家里肯定急疯了，再不回去估计我爸妈都要报警了。”

中年男子打量了一下李子健，虽然蓬头垢面，脸上挂彩，但身上穿着市一中的校服。他点了一下头：“上来吧。”

李子健连声道谢，爬上了后车厢。

汽车往城里奔驰，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满天繁星闪烁着光芒。

车厢里载着几大麻袋东西，借着微弱的光，可以看到袋子上有“红星纺织厂”几个字。袋子里装的应该是衣服，这个货车司机刚去厂里提货了。

李子健靠着麻袋躺下，疲惫渐渐在全身散开来，他想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竟然就睡着了。

等他眯瞪着眼睛醒来时，看到司机正用力晃动着他的胳膊。

“嘿，醒醒，醒醒，小哥，睡着了？”

李子健揉揉眼睛，全身知觉在慢慢恢复。

“我还要去送货，你就这里下车吧，这边打的容易，你看，那边就停着几辆。”

李子健已经清醒过来了，周边环境嘈杂，他抬头看到不远处的几个大字在黑暗中发着光——火车站。

李子健跳下了车厢。“师傅，谢谢您。可是我没带钱……”

“没事，顺路，你也赶紧回家吧，别让家里人担心了。”

李子健谢别了司机，走过马路，朝几辆出租车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