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澈死猪不怕开水烫，开门见山将事情都说了。

从大失水准开始，到利用祭祖之便利，运送竹子往返兰池，偷偷埋下各种工具。

到今晚，趁着全城燃烧竹子制造声响，趁机炸了兰池。

说完经过，嬴澈开始狡辩：“泾水、渭水、氵皂水，水流流动也算湍急，我制造的灰白粉末，名为硝石。并不能在这些河流，制造出冰层。”

“所以不流动的兰池，就成了咸阳里，最合适进行测试的场所。”

“我也是迫不得已，才如此。”

说得挺合情合理的，反正辛胜等人觉得，皇孙澈还是厉害。

这样做，既能先炸掉所谓的仙鱼，减少陛下对兰池宫继续投入人力、物力。

又能以制造冰层、破碎冰层的工具，而立大功。

功过可不相抵！辛胜他们清楚，以陛下的为人，很大程度会忽视你的过错，只要你做了功劳。

陛下对臣子的功劳，会记一辈子。

例如当初的李信，就追杀燕丹的功劳，即便后来他攻楚失败，爵位都没削。

夏无且当年，在荆轲刺杀的时候，扔了药囊去阻拦。

因为这功劳，夏无且还稳坐太医第一把交椅。

可辛胜他们在第一层，没听出嬴澈，其实还隐藏了很多重要的信息。

而祖龙听到了其他层次。

他摆手，先让辛胜等人离开。

等场只有他跟嬴澈，祖龙就笑道：“辛胜他们不懂，澈儿以为朕也不懂？大河凌汛的情况，是辛胜他们带来的，是今天！你早早布置要炸掉朕的兰池，根本就跟大河凌汛无关。”

“所以兰池结冰，是你今晚，甚至是行动的时候，才想到的补救措施。这样说来的话，什么泾水、渭河不适宜进行测试，就是天大的谎言了！”

祖龙说到这，将藏着的那碗水拿出。

这碗水已经结冰了。

祖龙笑道：“灰白粉末，硝石是吧？令池水成冰的过程，大概需要两刻钟左右！所以朕猜测，并没有什么轰碎冰层的操作。澈儿是先投放硝石，然后炸兰池，一段时间差之后，池水疏散结冰。”

“以造成你不是炸兰池，而是炸兰池的结冰，这种假象！”

“硝石是你今晚才想到的补救措施。所以，朕只要让章邯查一查，你这段时间，有没有去什么地方拿硝石，即可！”

“对吧？你埋工具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埋硝石！硝石，是你临时临忙，从其他地方拿来的呗。大作坊？大作坊在朕的眼皮底下，所以，是原来的小作坊吧！”

“以大作坊为主，吸引目光，悄悄地继续运行着小作坊。澈儿，可是这般？”

我靠！

嬴澈顿时就……更加不慌了！

与祖龙的极限拉扯，到这里，就算是最后一步了。

无论嬴澈承认炸掉仙鱼，还是狡辩，都没有区别。

唯有一个办法，可以忽悠过去。

那就是隐藏大部分信息，让一些最巧妙，最难测的信息，被祖龙猜到！

是的，这一次爷孙的较量，嬴澈唯一能赢的机会，就是要输得一塌糊涂！

跟祖龙斗智斗勇是斗不过的，那还不如干脆承认自己的失败。

只有输，才能赢！

不过此时，嬴澈还不能服软，他得最后装一下。

嬴澈摇头叹气：“一切都瞒不过皇祖父。毕竟在孙儿想要炸掉兰池仙鱼，到新年这段时间，太过仓促了。要是给孙儿更多的时间，未必就不能做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