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不久前老头儿有过“诈尸”的经历,等再次发生时依然可怕。
“我的个娘啊!”老头儿突来的动作吓得门口坐倒一大片。
张胡子若非正拉着蓝哥儿,他也得腿软。
此情此景倒是觉得这爷俩儿挺有缘份,诈尸行为都一样一样的。
萧瘦子拍了拍胸口,笑着将身旁之人推向前:“大当家,你看看这是谁?”
老头儿瞪着浑浊的双眼看向蓝哥儿,刚眨了下眼,身体突然打了个挺,又直直摔回床铺,晕了。
蓝哥儿:“……”
众土匪:“……”
从突然坐起到突然晕倒,只是眨了几下眼的功夫,时间短得很。
就在众人不知如何是好时,不知哪个小孩子天真无邪问了句:“大当家爷爷是觉得少寨主哥哥长得不像他,气晕了吗……唔。”
这就有些尴尬了,众土匪八卦的眼神嗖嗖地投向老头儿和新找回来的这位少寨主,在两人脸上来回扫视。
人群中身姿格外挺拔卓绝的蓝哥儿摸了摸自己的脸,再看着病床上头发花白脸上很多皱纹的老头儿,觉得小男娃子很可能猜对了。
他有些心虚,不安地看向身旁的两位,这几日洗脸或经过河边时他都有在水中端详过,说句实在话,那张脸可真是……好看极了。
而床上老头儿的模样就……
就在大家都以为老头儿又要晕个没完没了时,他不到一刻钟就醒了。
被扶起坐好,身后靠着垫子,老头儿泪眼昏花地望着乖乖站着的蓝哥儿:“你、你是我的儿子!”
是肯定句,老怀欣慰地眼泪都挤出了两颗。
“快叫爹!”张胡子催促着。
蓝哥儿看着老头儿眼角深深的纹路,那声“爹”怎么都叫不出来,对张胡子为难:“胡子哥,在下觉得不太像……”
张胡子急了,打断道:“怎么不像!”
“像祖父。”老头儿起码快六十岁了。
众人:“……”
张胡子和萧瘦子:“……”心累,连续几日的叮嘱都白瞎了吗?
老爷子被嫌弃又老又丑,气呼呼地道:“我是你爹!我年轻时俊得很!”
众土匪纷纷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这脸皮……也对,脸皮不厚也做不成土匪头子。
“是……吗?”蓝哥儿俊脸上写满怀疑。
一老一少正互相瞪视时,门外纷纷传来拘束的问好声“二当家”。
门口外围着的一大群人纷纷让路,老老实实站在两边,都不再像之前那般自在。
来人个子很高,身板极为结实,看着就二十五六岁的样子,还很年轻。
肤色是很健康的古胴色,两眼锐利冷酷。
左脸一道深色的疤横跨整个脸颊处,令他本就冷酷的气质更添了几分恐怖,眼里偶尔流露出市侩与算计,这种人一看便知有野心并且不好惹。
二当家腰间跨着一把刀,大步流星地走进病房,两眼冷冷扫了眼蓝哥儿:“就这?你儿子?”
蓝哥儿见来人对自己很不屑的样子,立刻回以更为傲慢的眼神:“本少爷就是你们少寨主,你有意见?”
语气充满了挑衅,颇有不知天高地厚的意味。
众土匪大气都不敢喘,纷纷为这个不知死活的“少寨主”捏把冷汗。
二当家会给大当家几分薄面,但这个刚找回来的不知是真是假的家伙可不一定有这份疏荣。
二当家冷冷回视,一段时间过去后,发现对方在自己视线的威压下居然毫无胆怯退缩之意,到是不由正视了几分:“对,我有意见。”
蓝哥儿见这凶巴巴的人还挺实诚,不满立刻降了几分,想了想,掏出一颗松子糖递过去:“先生讲过,吃甜的可缓解不悦的心情,来一块儿尝尝?”
神情及语气俨然就是大人在哄孩子。
萧瘦子和张胡子冷汗都下来了,刚来就招惹二当家,他是嫌活得不耐烦了吗?
经过几日的相处,他们两人一致觉得蓝哥儿跌下山磕破头,可能磕出问题来了,因为这小子有些不太正常。
遇到危险,说好听点叫天不怕地不怕乐观极了,说难听点其实就是惯会找死。
比如此时此刻,蓝哥儿就完全看不出二当家在生气,也看不懂二当家不是能随意招惹的人。
二当家气笑了,定定看着蓝哥儿,这是刚来就想给自己下马威?